天都要走了,说不定半路上就要跟鬼子交火,他还没分你武器?” 黑狗摇头:“没有。” 孟元说:“最好是步枪手,机枪火力大,火力压制强,可也招人恨,我当了三年兵啦,死得最快的就是重机枪手,敌人一找到位置立刻就用迫击炮打他,跑都跑不了。”又不好意思地笑说:“我在上一个团的时候差点被调去当重机枪副手,我就装病,说我扛不动。嘿嘿。” 黑狗点点头,把孟元给的包裹藏进衣服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吧,先去吃东西,吃完了我回来给你讲故事。” 黑狗给孟元讲了一下午的故事,到了晚上,孟元才依依不舍地把他放走。黑狗口干舌燥,去吃了顿晚饭,又坐在院子里发呆,却不想回屋。 军区的守备比往常增加了一倍还多,到了战前的紧张时刻,就更加要对这些有命去却不知有没有命回来的家伙们严防死守,怕他们临阵脱逃。 黑狗在院子里坐到天色都黑了,终于站起来。巡逻的士兵已经盯了他很久了,一见他起身,立刻警惕地靠了过来。黑狗大摇大摆地向顾修戈住的房间走去。 顾修戈房间的窗帘拉着,但是里面透出橘色的光,显然屋里的人还没睡,门口本该有卫兵把守,但此时也没有。黑狗走到门口,正欲敲门,忽听里面传来古怪的声音。 是男人的喘息和呻吟声,伴有呢喃低语。 黑狗犹豫了一会儿,忽听里面的喘息声变得急促了,有个男声压抑地低低地叫道:“团座……啊……” 黑狗举在半空中的手垂了下来,往后退了两步。屋里的声音突然静止了,然后他听见顾修戈大声的嚷嚷:“谁在外面?” 黑狗说:“我。” 两分钟以后,门打开了,刘文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军装穿的很端正,连腰带都系好了,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且脸色潮红的不正常。他看见黑狗,并没有心虚和害羞,而是大大方方地说:“团座请你进去。” 黑狗走进房间,刘文在后面关上门,站在门外守着。 和刘文不同,顾修戈衣冠不整的,衬衫的领子只系了最底下两颗,赤着脚鞋也没穿,躺在宽椅上,神情倒是很惬意,显然是刚吃饱餍足的模样。他上下打量黑狗:“找我干啥?” 黑狗说:“找团座说说话。” 顾修戈从兜里摸出一包烟,自己先叼上一根,又丢给黑狗。黑狗接过烟,弹出一根叼在嘴里,顾修戈抬下巴指了指桌子,黑狗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先替顾修戈点着了火,再给自己点上。 顾修戈深深吸了口烟:“找我说啥?” 黑狗径自拖了条墙边的椅子坐下,不慌不忙地吸了两口烟,觉得全身都舒坦了,这才开口说道:“团座上次说的话,我回去考虑了很久。” “哦?”顾修戈问他:“哪一次?” 黑狗说:“您说披着中国皮的都该有一颗当兵的心。” “哦。”顾修戈弹了弹烟灰:“那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黑狗笑了笑:“对,说的很对,但不全对。” 顾修戈挑眉:“你说说看,哪里不对。” 黑狗说:“国难当头,当兵的保卫国家,说是最伟大的一群人也没错。愿意在这战乱年代出来当兵的,就是伟大的人,可有些人生来就不伟大,是一群小人,他们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说完顿了一顿,等着顾修戈的反应。 顾修戈眉头微蹙,一口接一口吸着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