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听后面传来嘭一声爆炸声,众人回头看,只见被爆炸带飞的泥水飞上了天,一个看不出国籍的战士在那里哀叫。 “猎人15号,触碰地雷,判断:死亡。”教官面无表情道。 “哦,不!”疼得趴伏在地上的士兵不甘地用手捶地。虽然地雷不是真的,但是能炸飞泥水的冲击还是会让人心口隐隐作痛。 “走吧!”教官踢踢他。 那人垂头丧气地从泥潭里爬起来,贪恋地看了看正在勇往直前的士兵们,落寞地离开了训练场。 经此一役,韩睿与盛行远再也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你追我赶到了泥潭的终点。 “快点!快点!”耳边不断地大声呼喝着,韩睿和盛行远麻木地向上攀爬,这是一段几乎没有落脚点的悬崖,下面有教官拿着枪突突突地扫射,上面有人在往下扔石头。 累,从每一个毛细孔里渗透出来的累,如果说刚来猎人时,心里还有万丈豪情的话,现在也只剩下麻木和坚持。每天都有人离开,离开的人有不甘也有解脱,留下的人漠然地看着他们离去,如果还有一丝情绪的话,大约也是担心自己还能在这里撑多久。 十五天的时间,每天只能睡二三个小时,不断的奔跑、跳跃、射击、泅渡……时间仿佛停止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极为煎熬。身体的疲累得不到纾解,睡眠和食物都变成了奢侈品。 “□的!”快要爬到悬崖顶端时,一桶冰水哗啦浇到了韩睿的头上,身体瞬间往下滑了一米,他死死地拽住绳索,愤恨地瞪着悬崖顶上的教官。 “嘿!你这猪猡!还是回娘胎里吃奶吧!”那人讥笑道。 韩睿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虽然这种谩骂几乎是随时随地的,但是有些词语却是韩睿的死穴,比如说:母亲。 “我□祖宗!”疲惫到极点的身体突然充满了力量,他三两下攀上了悬崖,用力一顶将教官顶了个屁股墩。 “妈的,有种!”教官不气反笑,踹了韩睿一脚,又开始荼毒下一个学员。 盛行远紧随韩睿身后爬上悬崖,看到韩睿躺在崖顶喘气,摇晃着走过去,道:“留点力气。” 要走的路还很长,如果总是轻易被激怒,是没有体力坚持到最后的。大家都累了,精神与身体的损耗同时折磨着他们,盛行远几乎不想多说一个字。但是目光仍然是温暖的,明亮的,他的关怀,韩睿比谁都懂。 “好。”韩睿眯眼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爱我吗?” “我爱你。” 两个人肩并着肩站着,身体摇摇欲坠。 周围的人谁也好不到哪儿去,英语、西班牙语,中文……等等等等语言,就连中文也掺杂着东北话,河南话,广东话等方言,只要不睡着,谁管你说什么。 这也是一项训练,为了试探队员们的底线,他们已经七天七夜没有合眼了。教官为了防止他们睡着,命令每个人都得站着。 但是这太难了,每个人为了不睡着,只得拼命的讲话,男人的第一次,女朋友的内裤,最讨厌的部队主官等等等等,韩睿与盛行远肩并着肩,努力支撑着对方不要倒下去。 “你,你,你爱我是吧?”韩睿努力瞪起睡眼,因为太困,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嗯,你,你爱谁呢?”盛行远点着头,不断地咕哝:“你爱我你不爱我你爱他他爱谁……谁爱他?” “都他妈的放屁!”东北兵何大壮嗓门大了起来。 “嗯,屁是香的。”河南兵刘勇点头附和。 大家都在说什么啊?某人茫然地看着大家伙,跐溜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喂!蠢猪!醒醒!” 震天的呼噜声响起,踹都踹不醒了。 教官无奈地摇头,道:“这个淘汰。” 竞争是很残酷的,十五天过后,中国队淘汰了两个人。 相对于其他队伍来说,中国队的表现已经非常亮眼,但是要走的两个战士仍然是满心不甘。 “走好,回见。”大家握拳击打了他们的肩膀,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出了帐篷。 没有时间去告别,没有时间去思考,每个人连最基本的人格尊严都要丢弃了,向前向前向前,不管前方是泥潭还是深渊,不管子弹从哪个方向飞来,坚持到最后,才是胜利。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