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薄薄的床垫,一点都不柔软,对方却甘之如饴,经常与他挤在狭窄的床上一起睡觉。他们的关系有了改变之后,顾常昭为了避嫌而不再于沈家留宿,再加上毕业典礼刚过去,再过几个月,顾常昭大抵就要搬入大学宿舍,等到二年级之后搬出来时,或许可以找一间附带双人床的租屋……他想到这里,看了沈士琛一眼,并没有将这个念头说出口。 在此之前,顾常昭并没有与任何人交往过,也不知道这段感情究竟会维持多久,不过他现在还不愿意去想那些遥远的事情,只是事先稍微考虑一下,如果一年之后他们还在交往,那么为了对方换一张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反正只是一张床而已,他也不是那种完全不为对方著想的人。 顾常昭想到这里,身旁的人突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事。”他下意识道。 “你在笑……”沈士琛略微惊奇地望著他。 “就说没事了。”顾常昭有点难为情,索性将对方按倒在床上,顺势转移话题,“你到底要不要做?难道你过来只是为了躺在我床上玩手机?” “你是在抱怨我冷落了你吗。”沈士琛顺从地将手机放到一旁,促狭地道。 顾常昭顿了顿,别开了目光,生硬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士琛翻了个身,居高临下地凝视著他,眼底满溢著无可否认的怜爱与温柔。 他们花了一整晚的时间亲吻、拥抱、碰触彼此,顾常昭渐渐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即使被进入也不再像第一次一样疼痛,反而能感受到酣畅淋漓的快感,结束之后已是深夜,两人匆匆淋浴,随后便抱在一起,挤在单人床上沉沉入睡。 隔天是假日,顾常昭原本没有早起的打算,却在凌晨时分被陡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接起电话,双眉紧皱,但在听到手机那端传来的声音后,很快便清醒过来,神情也从最初的不耐渐渐变得茫然。明明是炎热的夏天,他却觉得自己仿佛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从头到脚都像结冰一样冻住了。 “怎么了……”身旁的人似乎也醒了过来,听到他的声音后,嗓音模糊地问道。 顾常昭没有回答,挂了电话后,眼眶便在一瞬间内变得潮湿,他连忙抹去那些痕迹,但是完全无济于事,滚烫的液体愈来愈多,沈士琛仿佛发现了他的异样,没有唐突发问,而是先一步揽住了他,顾常昭被对方抱著,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如梦初醒,“我要回家一趟。” “出了什么事。”沈士琛终于问道。 “我母亲……她……”顾常昭说到一半,终究没办法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努力压抑著喉咙里的哽咽声。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大概很丢脸,但他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地逞强。 沈士琛显然明白他没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神情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你别紧张。现在要立刻回去的话,我开车送你,从这里到邻县很快的,搭火车还要浪费一段时间等车。” 顾常昭六神无主,对方几句话间做好安排,他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擦去了脸上残余的泪水,茫然地踏入浴室洗漱,换了衣物,其他的事情沈士琛都替他打理妥当,诸如随身行李与早餐,顾常昭直到上车后,坐在副驾驶座上,才从一片恍惚间回过神来。 男人买来了三明治与红茶塞到他手里,问明地址后便发动汽车,但顾常昭其实没什么食欲,只是低垂著头,望著手上的食物发呆。 车内气氛静默,彼此都没有说话,沈士琛或许是不想打扰他,顾常昭在安静许久后,才道:“其实我以前就设想过这件事了……她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不过是勉强撑到现在,我从来都不敢奢望她能… …“他说到这里,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匆匆摇了摇头。 顾常昭这些年来定期会去探望母亲,说说自己的事情,但是母亲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回应,他有时会觉得病床上只躺著一具失去魂魄的躯体,并不是那个曾养育过他的母亲,他小时候吵也吵过哭也哭过,母亲始终没有醒来,这么多年了,就连他也不敢再抱持多余的期望,现在母亲在长年卧床后逝世,被强烈的难过与痛楚淹没之后,顾常昭反而生出了一种“这一天终于来了”的心情。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乐观的人,从明白母亲沉睡不醒究竟意味著什么的同时,心底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真正遭遇这件事时,还是无法像往常一样镇定,死去的毕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