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你罢了。” 不等宋禕反应,王敦就接下去哈哈笑道:“这说来还真有趣,你像你娘,脸蛋显嫩,岁数让人看不出来。永嘉元年(西元307年)你娘已经二十八了,看来却还像刚过二十岁,压根不像有个十岁的女儿。至于如今二十六岁的你呢,别说减掉八岁就是十八,即使说你十六,也绝对没人会不信!” 宋禕听着,心底倏忽起疑:王敦怎会晓得娘的年纪? 难道,那几年随军扎营的夜晚,娘曾在禕禕睡着以后,私会王大将军?那会不会是娘报答王大将军的方式,也藉此得到了更多优待? 宋禕实在很不情愿相信,娘也受过王敦糟蹋!然而,她越深思,越难以排除———娘既自认必须报恩,也难免担心王大将军会等不及禕禕发育完成,就对禕禕下手,情非得已,才以自身的奉献来换取发育期女儿的平安... 儘管宋禕开不了口向王敦求证,却可凭常理推测,实情八成如此!宋禕做出了合情合理的判断,内心对王敦压抑已久的积怨顿时暴涨,再也受不了待在王敦身旁了!听话入宫倒变成了脱离王敦的途径,宋禕就不再婉拒了。 六名美女赴京前夕,王敦召来宋禕私谈,郑重予以警告:“你进了宫,务必要保持头脑清醒,可别对那黄鬚儿动了感情!你要记住,那黄鬚儿再宠你也没用!他早在少年时期就跟他大舅子建立了很深的交情,目前则需要仰仗他大舅子替他安内攘外,看在他大舅子份上,他决不会废后!只有你替本将军除掉了他,本将军一旦龙袍加身,马上册立你为皇后!” 王敦本身贪权,以己度人,而断定后位必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才用来利诱禕禕。殊不知,宋禕生性排斥繁文縟节,一心嚮往闲云野鹤的逍遥日子,根本不认为礼法制约的皇后值得羡慕。当下宋禕不禁暗叹:儘管自幼在王大将军身边长大,王大将军却还是不了解禕禕! 那也得归诸于自己从不对他表达任何心声,以致他无从理解吧!宋禕获知曾经痛恨的王敦已故之后,反而开始检讨自己对他一向紧闭心屝,是否错失了像绿珠姑姑对石大人那样,辅佐他改邪归正的机会?假若试过跟他深谈,会不会发觉,他只是表面上嘴坏,内在本性有心软的一面? 宋禕这种心理有点类似一个秉性善良的女儿惊闻脾气暴躁的父亲猝逝,就不再计较昔日父亲的打骂了。由于宋禕在王将军府最后两年乃是王敦养生戒色时期,他们两人在那两年内变得几乎等同父女,怪不得宋禕的反思竟有几分像是追悼义父... 不过,理智的宋禕不让自己再多回想从前的恩恩怨怨。毕竟,王敦已逝,往事已矣!宋禕的当务之急,是要规划出宫以后的未来。 宋禕自知欠缺谋生能力,王敦那番嘲讽并不夸张,但她很不甘愿如同王敦所言那样沦落青楼!她绞尽脑汁,努力寻思还有没有什么赚钱糊口的办法,结果想起了看守华林东阁的黄嬤嬤曾在闲谈之间提过,朝廷有个机构叫做鼓吹署,专门负责在祭祀、典礼、宴会等隆重场合演奏乐曲,而需要雇用乐伶,男女兼收… 凭着精湛的笛技,宋禕自信能够考得进鼓吹署。于是,她打算一出宫,就到皇城外围的鼓吹署去求职。打定主意之后,她心情放宽了一些,自然睡得很沉。 次日早晨,宋禕和另五名曾受软禁将近一年的美女共用早餐。然后,她们各自背着行囊,同去拜别皇后庾文君。 庾文君指派黄嬤嬤遣送这六名美女离去。于是,黄嬷嬷带领着她们六人,走过后宫的一条条廻廊以及后宫北面的华林园,预备从北掖门出宫。 当她们一行人走近北掖门时,黄嬤嬤正要呼叫守门的侍卫们开门,却忽见门屝从外面豁然开啟了!她们都顿感意外,当下傻住了。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冻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