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白执杯呡了口酒遮掩神色。 清远则是无声咳了咳,内心十分后悔大晚上为什么要过来喝酒。 因着斐玉尘一句话,没多久清远就抱着石头起身告辞。 院里就剩师徒二人,君墨白温着的酒还剩大半壶。 夜风将白日里的余热吹散,吹乱了两人的墨发,斐玉尘伸手勾过酒壶,一口灌了大半,余下的连壶带酒递到了君墨白面前。 白玉壶质地温润细腻,捏在瓶身上的手指指节分明,君墨白伸手盖在斐玉尘手指上,微用力一拉,将酒壶扯到面前,手倾斜,嘴一张将余下的酒一口饮尽。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热意从瓶身往外扩散,斐玉尘盯着君墨白上下滚动的喉结,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酒壶被放回桌上,挥手间有几滴酒液从壶嘴掉落,顺着下颚线一路滑到锁骨处。 斐玉尘微弯下身,侧头贴着君墨白耳边道:师尊,你故意的。 说罢手一抬,将人抱回了房间。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十分昏暗。 斐玉尘往床边走去,背对着灯火阴影落在君墨白脸上,君墨白抬手戳了戳斐玉尘起了红晕的脸颊,脑袋一歪,带着薄晕的脸颊在灯光中露出大半。 床帘落下,不大明亮的灯火被挥出的气流熄灭。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从床帘中传出。 许久以后,只听斐玉尘哑声道:师尊,这样下去我怕是等不到后天晚上了。 又过许久,斐玉尘伸手拿过床旁矮桌上一早就准备好的两张帕子。 帕子被揉成一团丢出以后。两人细碎的交谈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第二日,两人起晚了,于是第三日两人也起晚了。 六月初三,晴,风吹垂柳,鱼跃吻莲。 拿了请帖的客人天才刚亮就到了玉竹派山脚。 上山喝了茶以后,迎客的弟子们笑眯眯地将客人引到了明月湖畔。 美酒灵果伴着缓缓拂过发顶的风,如此美景,只差一对新人。 斐玉尘院里,布置好的新房中。 两件红色喜服穿在斐玉尘和君墨白身上,展现出两种完全不一样风格。 君墨白皮肤白皙,红色的喜服衬得人如白玉,墨色的发用红发带随意半扎了个丸子头,余下长发自然垂在脑后。颊边留了两缕碎发,显得脸越发的小。 他穿着红衣端正地站在那处,从外洒落的阳光落在他身侧,给人渡上了一层光晕。 他就像是一个发光体,仅仅只是站着就将身旁一切衬得黯淡无光。 而斐玉尘就像是那个吸引光源的导体,只要他出现,发光体的光源就会源源不断地被他吸入。 他用玉冠将长发全全冠起,一身红色喜服加着脸上止不住的笑,是夏日第一缕阳光从云霞中透出的模样。 斐玉尘挽了挽袖子,几步上前伸出右手冲君墨白挑了挑眉,爽朗道:走吧,我的师尊。 君墨白笑着将手送入那温暖的掌心。 两人十指相交走到了明月湖畔。 两人站定以后,楚之秋开始叭叭叭地说祝福语,一会彩云环绕,一会吉星高照,一会又喜鹊踏枝,听起来十分别扭。 斐玉尘侧了侧头低声问君墨白:这些话都谁写的?有没有文化。 君墨白的唇角忍不住上扬,没应。 一大段辞藻华丽的废话冲击着斐玉尘的耳朵,导致他十分想翻白眼。 好不容易废话说好了,又见几只彩鸟嘴里叼着红色编织篮从远处飞来,然后在二人头顶打转转,飞舞时篮里的五彩花瓣纷纷扬扬往下坠落。 娇嫩的花瓣落了一地,有那么几片沾在了君墨白发上。 斐玉尘伸手捏过花瓣,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忍着打人的冲动歪过头压低了嗓音问身边人道:这馊主意谁想的。 君墨白伸手将斐玉尘肩上的花瓣取下,淡定地应道:你二师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若非大喜日子,斐玉尘十分想扶额。 我总觉得有点不安。他说。 君墨白伸手勾了勾斐玉尘的尾指,安抚他道:放心,师兄他们有分寸的。 斐玉尘点了点头,在心里叹了一句:但愿吧。 事情证明,楚之秋拧不过他二师妹,在一连串的祝福语结束以后,一条由灵力聚成的飞龙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地嘶吼一声,龙吟未散又听彭的一声响,那巨龙炸成星星点点发光的粉末。 粉末徐徐往下坠落,斐玉尘就见他的二师伯宁彩笑眯眯地从人群中走出,高声大喊:一拜天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