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什么都不懂,您和她说那些岂不是白费?” 锦恭人闻言,刻板的脸色越发严肃。 “你真当郡王妃什么都不懂?” “难道不是吗?方才恭人您说的那些,郡王妃可是一句也没有多问,可见她不是不想过问,而是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从哪里问起?” “郡王妃不问,不代表她不懂。她眼神清明,或许早已对一切了然于心。上次的账册她过了几天才派人送回,期间并未向我询问。若不是她熟知那账册的用途算法,那便是她请教了郡王。” 清风心下一凛,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这位郡王妃都不是普通之辈。前者是深藏不露,后者是足够得宠。 云淡顿悟,心道还是恭人看得明白。 她隐晦地看了一眼从小长大的姐妹,心下一声叹息。 …… 护国寺。 竹林旁旁边的凉亭之下,两人对弈。空见大师执白子,温御执黑子。棋盘之中过目不忘,黑白之间刀光剑影。 一刻钟后,空明大师哈哈大笑。 “又是平局,妙哉妙哉。” “承让。” 凉亭另一面临水,水是寺里的放生池。池中锦鲤自由地游弋,红的白的黑的看上去好不快活。中间巨石上几只乌龟趴在一起晒太阳,时不时叠在一起,又时不时有一两只会被挤得掉进水里。 阳光从佛殿的檐角掠过来,如佛光普照。 “温施主是否有惑?”空见大师问。 “确实有惑。”温御道:“上回大师说青龙破凌云,狭路遇白虎。既是因果缘,或能共匍匐。敢问大师青龙白虎一相逢,可能代代有继?” 空见大师但笑不语,指着那似镀了佛光的檐角。“佛海无边,普渡世人。若不能代代有继,又何来福泽延绵。” 温御闻言,眸中风云际会。 “那宋施主的命格,真的不能更改吗?” 空见大师敛目凝神一会,再睁眼底一片慈悲。 “命格难破,但不破不立。” 温御站起来,朝空见大师深深行了一个佛礼。 将出护国寺,正欲上轿子之时,他忽地朝左边望过去。但见高高的墙角边,倚着一个青衣男子。 宋进元一脸笑相,酒窝隐现,“今日闲来无事逛到这里,不想看到了你的轿子。想着你应该就在寺中,索性等你出来。” 两人相识多年,从未像最近这般生分过。 温御如常,不自在的人是宋进元。 婚事受挫,原本他不太可能会放在心上。他这人心肠硬,也没那些个儿女情长。婚姻之事对于他而言,为的是传宗接代,为的是尽孝道。 然而好友的话,空见大师的批命,像两道影子一样挥之不去。他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却越是时常想起。 “你小子都抱得美人归,还找空见大师,不会是想问子孙缘吗?” 温御不置可否。 宋进元心下一个大卧槽,合着他连媳妇都难找,承天这小子都要当爹了?这可不行,他可不能落后。 “你小子还是不是人,搅得我亲事不成,心里也别别扭扭的。你倒好,成亲生孩子两不误,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原先我还想着那叶家二姑娘力大,最是适合我这种粗人。我一门心思想和你成为连襟,你却暗中使绊子,一次次坏我姻缘。你还是不是人?” 说话间,他走到温御跟前。 “数月前,我曾做过一个梦。”温御开口。 宋进元听得一脸懵,这小子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说什么做梦,谁稀罕听他做的那些血乎拉的破梦。 等等,这小子向来不说废话。 难道此梦极为紧要? “什么梦?” “我梦见多年以后,我一直未娶,而你成亲三次却无妻无子。世人皆道你我杀戮太重,双手血腥,乃天煞之命。此梦极为真实,似我亲身经历。” “不会吧,你不是娶妻了?”宋进元张着嘴,喃喃道。他其实想说的是一个梦而已,也值得这小子当真。 “是。”温御看着他,“所以我才会不安。” 宋进元悟了,所以这小子是因为不安才会来找空见大师的。 只是这小子也会不安? 他们是做什么的? 一个天下第一刑司,一个京吾卫大统领。他们一个行的是剥皮抽筋也要查明真相的行当,一个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的差事。如他们这等趟血踏骨之人,岂会信鬼神之说?鬼神尚且不忌讳,何况一个梦而已? 一个梦居然会让温承天不安,这话说出去谁信。但是此时此刻,宋进元信了。因为他认识的温承天,绝不是一个危言耸听故弄玄虚之人。 “大师怎么说?” “大师说我命格已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