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 就说了这个? 姜窈沉吟了会儿,方意味不明地道:“相护扶持?你如今是赵王的侍妾, 我能如何扶持你?若你就为了这个, 所以登门赔罪,那大可不必。” 她言罢, 就要让人送客。 姜娇急了, 她可不能就这么被姜窈扫地出门了。 “大姐姐, ”姜娇唤了姜窈一声, 道:“妹妹此来, 也并非为着这个, 实在是想起从前的事, 便觉得对不住姐姐,故而登门赔罪的。大姐姐向来宽容大度,想来不会为了从前的打闹,记恨妹妹的,对吧?” 其实自从进京后,姜窈已经许久不曾想起过从前在姜家的事。 但今日姜娇说了这些,倒是又让她记了起来。 姜娇只比姜窈小半岁,那会儿陶氏虽尚在人世,可姜家实际是方氏当家做主。 故而,姜娇虽是庶女,可在姜家的地位比姜窈高多了。 也是因着姜庆先和方氏的宠爱,姜娇打小就养成了霸道的性子。 姜窈还记得她们八岁那年,照顾她的嬷嬷给她寻了个小玩意儿来给她玩。 那玩意儿并不稀奇,可姜窈就是爱不释手。 姜娇很快就发现了姜窈的心头好,顿时不管不顾地想抢过去。 姜窈自然不肯给,可姜娇便哭闹不休,最后引来了姜庆先与方氏。 有这两人在场,结果可想而知。 姜窈最后还是把那小玩意儿给了姜娇。 可是,姜娇接过去后,就嫌弃地说了句“一点也不好玩”,然后就把那玩意儿给摔碎了。 姜窈见姜娇费尽心思从她手里抢走了那东西,却丝毫不珍惜,顿时气哭了,也顾不上姜庆先和方氏,一面扯着姜娇的衣裳,一面让她赔。 最后当然是没赔的。 不仅如此,姜庆先还以姜窈不懂爱护幼妹为由,把她关进了祠堂,一整天没让她进食。 而诸如此类的事情,在姜窈过去十六年的人生里,是屡见不鲜的。 以往她每每想到这些,便埋怨姜庆先处事不公正,让她受尽了委屈。 可今日想起来,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大概是因着她已经开始了与从前全然不同的人生,因此那些怨怼也尽数消散了。 “大姐姐?” 姜娇见姜窈久久不语,不免出声唤她。 姜窈回过神,平静地看向姜娇。 她却是放下了那些怨怼,但并不意味着她要与姜娇和解。 这是两码事。 更何况,以姜娇的性子,今日能登门赔罪,这背后必然有其他的缘故。 姜窈又怎么会让她如愿? 姜窈淡淡地道:“以你所言,你这般轻飘飘地说了两句话,从前的恩怨便可一笔勾销了?那也未免太便宜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不会与姜娇和解了。 姜娇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 她道:“大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亲姐妹哪里有隔夜的仇?若大姐姐不肯原谅妹妹,那妹妹便在此地不走了,一直等到姐姐肯消气为止。” 姜窈气笑了。 这姜娇,还真是不要脸不要皮的。 她还真不惯着她。 姜窈冷笑一声,径直站了起来,牵着裴闲就要离开花厅。 姜娇要待在这里便待吧,想睡在这里都成。 可还没走出两步,裴闲便挣开了姜窈,在她诧异的神情中,拿起手边的茶盏,直接往姜娇头上泼去了。 裴闲个子虽矮,可姜娇也是坐着的,那茶水直愣愣地泼在了她额前,然后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整个人狼狈不堪。 姜娇顿时怒火中烧,可罪魁祸首裴闲却面不改色地道:“抱歉,手抖了,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的吧?” 姜娇:? 姜窈:…… 姜窈差点就笑出声了。 裴闲不愧是裴家的人,小小年纪就如此会折腾人。 她也顺着裴闲的话,道:“小孩子的无心之失,想来二妹妹是不会介意的。” 姜娇不介意才怪,她都要气疯了。 她以为裴闲是陶家的小郎君,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当即便厉声道:“这就是陶家的家教?往长辈身上泼茶水,还知不知道尊卑了?” 裴闲虽说是裴家长房的庶子,可他出生后,生母便撒手人寰了,自幼养在世子夫人周氏膝下的。 周氏亲生的只有裴阅和裴嘉仪兄妹,对裴闲这个便宜儿子也是喜欢得紧,处处都由着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