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便打算再出门找姜窈。 刚离开方氏的院子,门房便送来了一张拜贴。 姜庆先没接,吩咐门房:“送去后院给大娘子。” 门房垂首回道:“郎主,这是指明了给您的。” 给他的? 姜庆先疑惑地接过去,待看清上头的印鉴后,心忽地一跳,拿着拜贴匆匆往府外走去。 裴珏负手而立,正等在那里。 姜庆先没见过他,犹豫着走过去,试探着问道:“您是左都御史?” 裴珏淡淡地扫了姜庆先一眼—— 这是个相貌出众的中年男人,但姜窈只有那么两分像他。 想来,她更像陶氏。 裴珏的眼风扫过,姜庆先竟觉得冷汗冒了些出来。 他可是听说了,裴珏查了一桩科举舞弊案,在延平府时也发落了几个官吏,整个广南可谓是风声鹤唳。 他不知道裴珏何时离开了延平府,不知他何时到的建宁府,更不知他为何会来寻他。 两人可没什么交集。 姜庆先垂着头,把这些年做过的事都回想了一遍,暗忖裴珏难道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姜庆先的惊慌失措,都被裴珏看在眼里。 他心底甚是不屑,这么个空有皮囊的男人,陶荣谦当年是看上了他什么?竟然舍得将唯一的爱女下嫁? 看来,陶荣谦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裴珏久久不语,姜庆先忍不住再要开口时,裴珏方道:“正是。” 确认了裴珏的身份,姜庆先又郑重地朝他行了一礼,颇为客气地问道:“您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了。不知您寻下官,是有何要事?” 裴珏道:“此来实为私事,可否允我入内拜祭先夫人?” 姜庆先心头咯噔一声,裴珏来拜祭陶氏?他依稀想起,陶荣谦从前是授过裴珏课业,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裴珏竟然还能感念这份旧情,想着来拜祭陶氏? 他赔笑着道:“您真是想得周到,还请随下官入内。” 姜庆先躬身请裴珏入府。 裴珏颔首,随他步入姜家。 陶氏的牌位就放在姜家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姜窈走后无人打扫,门上已结了蛛网。 裴珏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姜庆先,直看得他讪讪地垂下了头,嘴里无力地辩解:“这些不长眼的下人,做事竟然这么不精细,回头下官定要整治他们一番。” 裴珏微哂,并未说什么,只示意姜庆先开门。 姜庆先推门,周遭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慌。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却见裴珏神色如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么淡然地进了屋。 姜庆先一愣,讪讪地放下了手,跟在裴珏身后进去了。 门口无人打扫,屋内亦然。 香案已积了一层灰,那牌位也蒙着灰。 裴珏略看了眼,意味不明地道:“看来姜主事对先夫人无甚夫妻之情,此处破败成这样,竟然也不管不顾。” 裴珏能来祭拜陶氏,肯定是感念陶荣谦曾经为他授业解惑的旧情的,姜庆先不敢顺着他这话接下去。 “您误会了,这都是下人不懂事。” 裴珏没理会他这话,只问道:“看这样子,至少有月余没有打扫过了,可对?” 姜庆先尴尬地点点头,从前姜窈在时,这里都是她来打扫的,自她离开后,那些下人知道方氏忌讳,怎会想着过来打扫? 裴珏没再说什么,取了香恭敬地祭拜了陶氏。 祭拜后,姜庆先请裴珏去花厅,命人奉茶,裴珏倒也给了他这个面子。 “您来一趟不容易,不如在寒舍小住几日?让下官略尽地主之谊?” 裴珏是镇国公嫡幼子,如今更是位高权重、简在帝心的左都御史。 姜庆先当然想攀附一二。 “此事再议,我此行还有一事。听闻你与先夫人有一女?” 姜庆先点头,“正是。” 裴珏扫了他一眼,淡声问:“她现下可在府中?可否请出来相见?” 姜庆先闻言,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他这会儿上哪儿去找姜窈? 他犹豫片刻,想用蒙其他人的说辞来搪塞裴珏。但不待他开口,裴珏又道:“家母知尊夫人仙去,对令嫒牵挂多年,遂命我前来,接她一道去京城。” 姜庆先到了嘴边的话慢慢咽了回去。 镇国公府竟然要接姜窈去京城?那丫头竟然还有这般大的造化? 姜庆先飞快地盘算了起来,镇国公府这个档头来接姜窈,那绝不仅仅是因镇国公夫人牵挂她,没准就是受了陶氏所托,想替姜窈寻门亲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