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连这样的程度都不敢做,他也白在小皇帝面前当这么久的差。 童童了然点头,又问:那今晚 嗯。 明日是萧天湄的生辰。她见不到你,恐怕又要闹起来。 闹得好。谢玟道,养女儿带孩子这么久,我的小棉袄是不是也得发挥作用了? 啧,真想不到你连湄儿都要算在里面。童童虽然这么说,听语气非常愉快,似乎乐见其成,终于有点精神气儿了,让我好一通担心,两军对垒,攻心为上,是不是? 谢玟望着昏暗的天色,没有回答。 使人凋零的晚秋将要过去,窗上凝结出一重重的霜,终于也到了刮北风的时候。 萧玄谦照例过来,他克制不了内心的想念,在处理政事或批复奏章的间隙中,还会被那股浓烈到窒息的思念打断,明明对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就像握不住的流沙一样,他再怎么竭尽全力,也都是徒劳无益的。 只不过这一次,他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往日有崔盛亲自看着人照料这里,侍奉之人无数,灯烛火炉从未断过,纵然有时幽暗些,也不至于透出一股冷僻之感,他面色一沉,瞥了旁侧的崔盛一眼,崔大监立即俯首解释:谢大人说觉得难受,让我们离远些,他不舒服。 萧玄谦皱眉道:怎么不早点跟我说?随即让人加灯,径直步入内殿,看到背对着他窝在榻上的一团身影,才倏地放心一点,悄声靠近过去。 这个时间,按理来说谢玟不该睡着,萧玄谦记挂着他说不舒服,伸手摸了摸对方散落下来的发梢,正想要将太医传进宫中候命,等怀玉醒了再诊治,然而当他撤回手时,却被一节冷彻如冰的手指捉住了。 萧玄谦怔了一下,张开手把对方握在掌心里,温暖宽厚的手掌包裹住修长指节,用体温驱散寒意,他低低地道:手凉成这样,为什么还不让人伺候 萧玄谦。 谢玟唤了一句他的名字,放在过往时他应当欣喜,应当期待着对方多叫几声,但在此刻,萧玄谦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慌张和恐惧,他驯顺地俯首:我在的。 灯火盈盈之下,萧玄谦只能见到对方疲惫的眉眼,他听到谢玟问他:你养过鸟吗? 萧玄谦想要立刻回答,可对着那双眼眸,却忽然如鲠在喉,一言难发。谢玟的声音又闷又冷,似乎压抑着一些隐秘而汹涌的情绪。 没有吗?谢玟问,应该有的吧。 他手腕上的铃铛细微地颤动,那些能够宣泄萧玄谦占有欲的途径像是全被堵住了。萧玄谦一时竟然不愿意跟他对视,因为他已经明白谢玟的意思了 你不是在养我吗?谢玟看着他笑了一下,他坐起身,衣衫单薄,脸色苍白如纸,明明仍旧躲在那团被子里,却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支撑他,谢玟讽刺地低语,你的宠爱应该留给后宫,而不是留给我。 萧玄谦脱下外衣,笼罩在对方的肩上,犹带着体温的外袍极大地缓解了空气中的凉意,外面的小太监也被催促着点上了炉火,他握住谢玟的手,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理智:老师我没有那个意思。 就算我整日待在这里,不长眼睛,不长耳朵,外界的议论便已经沸反盈天。谢玟语声淡淡,与深宫承宠相比,我宁愿当个佞臣。 萧玄谦脑海一空,沉沉地问道:是谁这么跟你说的?外面如果谁敢说这话侮辱你,我绞了他的舌头。 谢玟看着他笑了笑,轻柔地道:侮辱我的人,不是你吗? 你觉得我忽冷忽热我也觉得,谢玟抽出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我想要如同以前那样待你,可这狭窄的一方天穹,只能让我越来越厌恶你萧玄谦,你跟你那些兄弟也没什么不同,都是畜生。 灯火摇动,殿内寂静无声,只有谢玟一字一句的叙述,他分明不带着强烈的情绪,可每个字都那么深切可怕,像是用刀尖挑破了结痂的伤口,露出鲜血淋漓、不曾愈合的种种矛盾。 我想到跟你亲密,就觉得非常恶心真奇怪,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呢? 他的手冷冰冰的,抬起来时碰到了萧玄谦的脸颊,同时感觉到对方急促的、近似挣扎的呼吸声。 谢玟仍旧看着他,他像是波澜不惊地在说这些话:我早就想抛弃你了,从三年前,我就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你是你非要强求,非要勉强,你觉得这样是对我好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