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老是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 商行舟失笑,捏她脸:“你这时候怎么这么讲礼貌,这也道歉?敢情你就只对着我凶,是吧?想哭就哭呗,我在这儿呢,谁敢怎么着你啊。” 温盏眼泪一下子又流下来了。 亲历过恐怖事件,刚醒来,心理上多少会有创伤感,商行舟很能理解。 他声音低低地,轻轻拍她,叹息:“没事,会过去的,嗯?” “可是,商行舟。”温盏眼里水汽弥漫,哽咽着,很小声,“我耳朵听不清了。” 商行舟手一顿。 “我,我从醒过来就,听不清人说话。”一切都被蒙上一层薄雾,她的世界忽然变得混沌,“只有离得很近,我才听得见……超过两米都不行。我这样,要怎么回去工作。” 虽然医生告诉她,一切都是暂时的。 但谁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好。 万一一直都不好。 万一她情况恶化。 温盏也知道不该去想这些,可脑子完全不受控,那种需要吃药才能抑制情绪的感觉,卷土重来。 她不出声,眼泪啪嗒啪嗒掉。 下一秒,下巴忽然被人攥住。 夜色中,商行舟表情有些冷,拽得不行,鼻梁横亘一道血疤。 他单手攥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惊人,带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漫不经心的,咬着她耳朵,又野又痞,哑声说: “那以后老子养你,行不行? 第60章 同住 夜色长寂, 温盏窝在商行舟怀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蜷在他臂弯, 眼睫压得很低, 像一只毫无防备心的毛绒动物, 静悄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行舟叹息:“盏盏。” 他知道她现在思维混沌,手指掐着她的脸颊擦眼泪,只是哄:“都会好的, 你再睡一会儿, 行吗?” 温盏不说话, 埋着头, 很久很久。 稍稍往他怀里拱一拱。 他失笑,帮她把被子拉得更高一些。 距离天亮已经没几个小时, 商行舟睁着眼, 熬到天光熹微。 护士推门进来, 拔针头。 见他醒了, 眼睛一亮, 帮他摘呼吸面罩:“你醒了?八点钟记得叫再叫医生过来看下, 你还有几个检查要做呢,现在身上有哪儿不舒服吗?” “有, 我哪哪儿都疼。”麻药劲儿早过去了,商行舟的伤口集中在背部、左臂和小腿, 零零散散的,压到哪里都不舒服, 一直没睡着。 他声线沉哑, 一边说着, 不忘伸手指指蜷在自己身边的温盏,低笑,“但咱俩小点声,别把她吵醒了,成吗?” 护士瞅一眼,笑:“行。检查你偷偷去做。” 她推着车离开,关门声音很轻,房间内恢复安静。 商行舟手臂麻了,换换姿势,没有睡意,低头看温盏。 她闭着眼,呼吸平稳,肤色很白,脸小得就巴掌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她瘦了一点,太久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她了,好像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全世界的风雨都在朝她倾斜。 商行舟叹息,没忍住,伸出一根指头,轻戳了下她的脸。 软的。 好软。 商行舟深呼吸。 突然觉得,好像,也不是很疼。或者,疼,但还可以忍。 八点整,天光大亮。 商行舟凑近到温盏颈窝,嗓音很低,打商量似的,叫她:“盏盏,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你一会儿要是醒了就等等我,别乱跑,行吗?” 温盏迷迷糊糊,没醒,声音很小地哼了一声,松开揪着他衣服领口的手。 商行舟轻笑,捏捏她的脸,想亲一大口:“宝宝。” 他没叫医生,自己掀被子起身,右手着力,撑着站起来。 走到门口,几步路的距离,背上,靠近左肩的地方,传来异常的潮湿感。 商行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