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散漫地,低声问:“回大院?” “回我住处吧,我给你个地址。”温盏想了下,忽然想到什么,又改口,“或者,不用到小区……你在西直门地铁口附近的路口把我放下,就行了。” “怎么。”商行舟手指搭在方向盘,抵着腮,胸腔微震,气息忽然有些危险,“参加婚礼,一声不吭就走了。我送你回家,地址都不敢告诉我,怕我上门堵你?” 温盏抿唇:“没,不是怕你不方便。” 停了停,她又忍不住:“我没一声不吭,我以为你走了。” “你瞧着,我像有什么不方便?”四下无人,商行舟侧过头,唇角惯性上扬,瞳仁很深,紧锁着她,“西直门地铁站有九个出口,你提这要求没觉得不方便,把家门地址给我,反而不方便了?” 温盏沉默着,垂着眼,半天,舔舔唇:“要不,算了。” 还是不行。 干脆离他远点算了。 “他们也有车,我等会儿跟他们一起走。”一声轻响,温盏打开安全带,没看他,拿起手袋,窸窸窣窣地想要开车门,“再见,商行舟。” 拉了拉,拉不开。 商行舟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一动不动,昏昧的光线中,静悄悄盯着她。 那种好像,被兽类盯上的……如芒在背的感觉。 温盏顿了下,收回手。 他把门锁了。 狭小空间内,商行舟胸腔起伏,呼吸交融,盯着她。 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听,还不能来硬的。 好半晌,他认输似的,移开视线,叹息:“你一个同学,跟我说,你最近想去看今年的vr产业大会,但没买到票。” 孟茵人也不坏,他问,那姑娘还真跟他说了。 他嗓音微哑,抵了抵腮,嚣张的气焰稍稍衰减:“我这次任务结束,回北京,有一个短假。票托纪司宴弄到了,明天一起去?” 温盏垂眼,捏住手袋边上挂着的棉花小吊坠:“我要上班。” “周末也不行?” “周末有别的事。” 车内短暂静寂。 商行舟眼神微暗,其实猜到了她大概率会拒绝。 可她真这么干脆,他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 轻嗤:“至于这么不待见我吗,做朋友也不行?” 温盏闷声:“没说不行……” 商行舟语气散漫:“所以,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朋友。离席不叫他一块儿走,平时,也不愿意同他见面。” “嗯。”敷衍。 “真这么很讨厌我?”也不知道她几分真心,商行舟觉得空气有些苦,“你要真说了,我就不纠缠你了。” 像听到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东西,温盏睁圆眼,蹭地抬起头。 目光直直地看过来,语气谨慎小心:“那我讨厌你。” 她声音坚定,眼睛很亮。 目光极其清澈,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风一样,把车内似有若无的狎昵气息给冲淡了。 商行舟无声敲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蓦地一停。 男人寸头,黑色长裤、黑色衬衫,身姿挺拔如同植物,气场强得不像话。 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深邃眼瞳中黑色的风暴风起云涌,半晌,胸腔微震,轻笑出声:“嗤。” 温盏眼皮一跳。 商行舟忍不住,唇角上扬,“温盏。” 她狐疑地看他。 他一本正经,慵懒地沉声:“你怎么这么嗲?” “走吧,我送你回去。”商行舟心情没什么征兆地又好起来,他觉得温盏对他真的没什么敌意,她至少很愿意搭理他,但她都不搭理费元嘉的。 他转动方向盘调头,哄她一样,哑着嗓子低声问:“我给你放地铁站哪个口?你指哪儿,我给你放哪儿,行么?” 温盏:“……” 温盏闷声:“随你。” 车调个头,驶上高架,车水马龙,星辉漫天。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