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盏百无聊赖,耳畔遥遥地,忽然传来一声喊:“快让让!” 她下意识跟着抬头,发出声响的方向,远远从窜过来一个大大的黑影。 跑得非常快,脱缰似的,绕开人群直冲着食堂门口而来。 一条狗。 一条,养在军队里,超级凶的那种,大狗。 温盏:“?” 脑子只停顿了零点零一秒,她立刻往迟千澈另一侧躲。 但狗就跟认人似的,见她换方向,立马也跟着换了方向,还是往她这儿窜。 不是,怎么冲她来? 温盏脑袋上一连串问号,当机立断放开迟千澈,转身就跑。 她没什么方向感,只能往有人的地方冲,想军队里总有人认识狗,能把它牵回去。 但速度不如狗快,跑两步就感觉狗已经追上来了,温盏慌不择路。 身后两道喊声,交织在一起: “温盏,它不咬人,你停下别动就好了!”是迟千澈。 “黑背!别跑了!回来!”大概是训狗员。 开什么玩笑? 小时候温俨也骗她军队的狗不咬人,结果被狗撵上吭哧一口,她小腿缝了两针,现在仔细看还能看到疤。 温盏完全不敢回头看,下一秒,帆布包忽然被用力咬住,死死地向后拉扯。 ——啊啊啊它真的追上来了! 她吓得差点哭出来,被猝不及防的重力赘住,混乱中不知撞到什么东西,身体不受控制猛地后倾。 要绊倒的前一刻,一双手突然有力地撑住她。 攥住她的手腕,拎小鸡似的将她往旁边拽。 温盏没站稳,重心偏移,被他拽得脸侧过去,重重砸上他的胸口。 淡蓝色军衬,温热的、铺天盖地的男人的气息,海盐后调,在鼻尖空气中荡漾开。 “黑背。” 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清晰且有威压,气场压得人完全动弹不了。 商行舟一只手拎着温盏,按住她,一只手打手势,皱眉朝着大狗低斥,“松口,蹲下!” 大狗甩甩尾巴,恋恋不舍地松开嘴,慢吞吞坐地上。 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仍停留在温盏的帆布包上,转啊转。 空气中,短暂的静寂。 温盏被商行舟一只手按在胸口,热气交织之间,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她嗅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很奇怪,忽然觉得非常委屈。 “商行舟……”好一会儿,她缓慢呼吸着恢复语言能力,手掌落在他精廋的后腰。 他没穿外套,军用皮带,衬衫扎在里面,她不敢抱太紧,仍然感受到近似荷尔蒙的,喷薄的男性热气。 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她慢慢推他,“你放开我,我有点难受。” 刚来西城那晚……在医院的时候。 医生给她开药,就告诉她,这边海拔确实太高了,别跑步,尽量走慢点。 但她又跑起来了。 商行舟身形微顿,松开她的手,转而握住她的胳膊。 怕她摔倒,他扶稳她,才撤掉自己这个身体支撑。 “怎么。”他观察她的脸色,“喘不上气?” “……”温盏扶着他的手,刚刚眼前黑了一下,现在又感觉好点了,“没事,我不跑,就没事了。” 迟千澈和训狗的小士兵迟迟赶到,小士兵把不情不愿的大狗拽回去,特别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没拉住,一个不留神它撒腿就跑了。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温盏脸色发白,冷静下来,迟迟想到:“等下,它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追我跑啊。” 按理说,军犬被训练过,脱缰也不会死咬一个人不放的。 除非这人身上有东西。 她咬咬唇,低头翻帆布包。 被狗咬了一口,背包外面留下一个尖尖牙的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