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然静悄悄的,云中客栈周围也是各种安静祥和,偶尔有小贩牵着骡车、或是官员衙役去点卯上班经过的声音,这些细微的动静也传不到三楼客房来,颜芝仪终于舒舒服服睡到了自然醒。 此时也才早上六七点而已,但因为是自然睡醒,而不是不情不愿被人强行从睡梦中拉出来,颜芝仪没有了赖床的必要,睁开眼便决定要早点起床去干正事了,然后一转头就发现身侧少了个人,被子摸上去都是凉的,应该起来有一会儿了。 颜芝仪起床的动作一顿,突然想到什么,轻轻撩开床幔往外看去,就瞧见手执一卷书倚靠在窗边静静阅读的陆时寒。 因为颜芝仪将租房的事情揽了过来,陆时寒也不想耽误正事,今日就要去翰林院报道。但他当时跑得太快,都没等到诏他入翰林院的圣旨和公服,第一次去单位也不好穿常服,只好将仅穿过一回的状元官袍穿戴上。 状元袍是圣上所赐,可以应对一切正式场合,虽然去单位报道穿这身稍显隆重了些,至少比穿常服更得体。 不过状元袍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可能再隆重的戴上状元翅帽,因此陆时寒那头并不输给颜芝仪的青丝,依然用平日那根白玉簪简简单单绾着,只是那精美华丽的状元袍更衬得他金相玉质、眉目如画,连随意倚窗看书的姿态,都无端显出几分风流随性。 是那种旁人无法窥见的风情。 一大早就直面这样活色生香的风景,颜芝仪又没出息的看呆了,不由自主幻想起来,等他们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她在床上舒服的睡懒觉,他就慵懒倚在靠窗的榻上一边安静看书、一边等她起床,她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这样赏心悦目的画面,简直快活似神仙! 当然颜芝仪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幻想,等他们有了自己的宅子,势必要给陆时寒腾出专门的书房,他起床就直接去书房了,她哪里还能一睁眼就看到他的身影。 就算今后租房住,陆时寒也是会有书房的,毕竟颜芝仪穿越的这些年彻底被封建社会所腐蚀,早忘了自己当初跟小伙伴们一起挤学校宿舍的快乐时光了,她今日租房是要考虑地段面积和屋内设施的,不说租个豪宅,至少也得是独门独院的小宅子。按照三合院四合院的设计,最小的也有五六个房间,大家分一分,给陆时寒收拾个书房出来一点都不为难。 所以今天这样的画面,大概只有在客栈的这几日可以看到,且看且珍惜吧。 颜芝仪看得很专注,炙热的目光终于惊动了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陆时寒,他微微侧头,便发现她正从床幔中探头探脑的样子。 陆时寒非但没觉得她的模样动作滑稽,反而露出了一个明显被萌到了的笑容,合上书本向她走去,坐在床边拂了拂睡得宛如水鬼的凌乱发丝,将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完整从发丝中解救出来,才慢条斯理的问:“仪儿今日怎么醒得这么早?” 颜芝仪骄傲挺胸,从来不吝于为自己邀功,“我答应了寒哥要把租房搬家事宜处理妥当,自然要早点起来干活。” 陆时寒忍不住捧着她的小脸多看了几眼,才笑着附和道:“仪儿这般一诺千金,令人佩服。” 本就扬起的下巴顿时抬得更高了,看得陆时寒都有点担心她扭到脖子,忍不住伸手帮她把头扶正了些,“那我去隔壁叫百叶她们进来?天色还早,待会正好出去用早膳。” “好。” 颜芝仪麻利的爬起床自己穿衣服,只花了一刻钟便穿戴梳洗整齐,又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出了客栈,在附近的早餐店吃饱喝足后分道扬镳,陆时寒只身一人去单位报道,颜芝仪则拖家带口、连两个小朋友都没落下,浩浩荡荡去了牙行。 陆时寒宁愿孤身一人亲力亲为,也要让能干的书童跟在颜芝仪身边,当然不是为了让秦海给她带路跑腿,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作,大街上花几个铜子雇个闲汉就能解决。 秦海真正的作用,是方便他们在牙人和屋主面前自报家门,尤其是后者,能够在寸土寸金的天子脚下拥有空宅子出租,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老百姓,即便不是屋主本人,帮屋主处理租赁事宜的仆人也都长着一双利眼。 假如颜芝仪只带着丫鬟婆子就要来看房,哪怕她自称是新科状元的女眷,别人看她空有美貌却并非他们所知的大家闺秀,对她的话也是要打几下折扣的。 有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