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少当家来了可怎么办?” “无妨,同掌柜知会一声便可。” 看他语气轻巧,颜芝仪便也不操心了,想了想又说,“我问问杨妈和百叶她们去不去吧。” 秦海已经去吃早餐了,待会可能还要去辰隆分镖局走一趟,这一次也没办法带他玩了。 陆时寒轻声道“好”,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看她兴致勃勃去了隔壁房间。 杨妈和百叶知道客栈掌柜认识且对姑爷这般热情周到,定然也会帮他们将行李看顾妥当,她们倒也不用担心财物失窃,很愿意跟着姑娘到处看看,只是对于立刻就出发这个安排,她们还有几分犹豫,杨妈道:“这一晚上行李被弄乱了大半,若是咱们在外头不小心耽搁了,回客栈来不及收拾可如何是好?秦海说那队镖师午时一过即刻启程,恐怕不会愿意为咱们耽搁停留一时半会。” 颜芝仪觉得有道理,遂挥手道:“那便收拾好了再出去,也花不了多长功夫。” 她觉得收拾好了再出去,大家也可以放心的游玩,不用时时惦记回来打包行李的事情。 但是万万没想到,因为这一念之差的决定,他们上午的行程安排彻底泡了汤。 当杨妈和百叶动作麻利的将行李都打包放好,四个人整整齐齐要出门去,却在客栈大堂与意想不到的一行人迎面相遇,中间那位当时就绽放出见到了久别亲人般的惊喜笑容,热情迎了上来,“陆公子,啊不,如今是陆状元了,当日一别,在下早知你前程远大、绝非凡物,未成想数月不到,公子已然扶摇直上九万里,如今还能在小店落脚,真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 是的,来人也不是什么不速之客人家就是这间客栈的东家,人称李员外。 李员外三十许人,以他的年纪能拥有如今的身家和地位,也算年轻有为了,毕竟在大齐朝若没有点从军立功、或是辞官不做的特殊经历,想要拥有员外郎的身份,就必须付出真金白银,没有家财万贯根本撑不住,像是颜老爷他们就从未想过花钱买个员外身份,因为就算有这个渠道去操作,依着自家的条件,倾家荡产也未必办的下来。 有望用自己的才学本事考取功名的读书人,或许对员外的身份不屑一顾,就像陆时寒这样,一朝考中状元,初入朝堂便是从六品京官,既清贵又前途无限,而用银钱捐出来的员外郎,不出意外一辈子也只能在这个位置上待着。 但是科举毕竟不是人人都能考的,寻常人家累积三代能出一位进士都是祖坟冒青烟了,大部分商人还是对“员外”身份趋之若鹜,觉得这才是他们该走的正道。 正统科举出身的官老爷瞧不上无所谓,在商人圈子里有排面就行,员外身份不但做生意吃得开,还可以牵头商会活动,更长袖善舞些还能有机会同本地父母官谈笑风生。 李员外就是这样一位长袖善舞的员外郎。 数月前陆时寒跟他的同窗们在悦来客栈落脚,那时他们虽有举人功名,但在李员外这样家财万贯的大财主眼里,说到底也只是一群穷书生而已,每三年从黄石港经过去进京赶考的书生成百上千,个个也都称得上博览群书、才华横溢。 按说李员外见得多了,应该对书生结伴进京看淡了才是,陆时寒他们一行人却仍然受到宾至如归的豪华待遇,李员外甚至真情实感要给他们免除一切吃住费用,只这个举动便能看出他为人处事的风格。 李员外有着仗义疏财的美名,不仅在黄石港人人称颂,去了武昌府一样吃得开,毕竟要在交通枢纽处开一间屹立不倒的大客栈,没有些人脉手腕怎么能行?李员外还曾受邀去过武昌知府的宴会,虽只是个陪坐而已,因着这层关系,他也算是跟官府打上了交道。 是以,他手底下同样长袖善舞的大掌柜还只是看了陆时寒携家眷进京的状态,大胆猜测他许是金榜题名中了进士,李员外却得到了更确切的消息,一见面就道破了陆时寒新科状元的身份。 掌柜许是觉得陆时寒成了进士当了官,也跟自家没多大关系,历来进士都是从小城知县老爷一步步做起,陆公子有生之年都不知道能否调任到他们上头,费大力气巴结奉承只怕做了无用功,还不如尽自己所能的招待妥帖热心些,结个善缘便行了。 而李员外知道陆时寒是新科状元,内心却是一片火热,觉得有个千载难逢的商机送上门来,当即备上了花红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