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爷担忧温初弦的疯病,谢灵玄替她解释道,“好叫岳丈知晓,那日娘子原是把那位假的谢灵玄做过的事当成我做的了,义愤填膺,这才去击鼓鸣冤。好在一切都已经说开,万望岳丈不要再提及此事,使娘子难堪。” 温老爷微有愕然,看向温初弦,只见她深深垂着头,双唇紧抿,一言不语,挽着谢灵玄的一条胳膊,像极了只会依赖夫君的小媳妇。 见他二人重归于好,温老爷放下心来。 “弦儿能摆脱疯病恢复正常,都是贤婿的功劳。” 话说着,温芷沁的夫婿,那位姓江的举人相公前来毕恭毕敬地拜见谢灵玄。朝中右相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论理来说谢灵玄还是江举人的姐夫,怎能不抓紧机会好好拜见。 男人谈起话来,温初弦也离了谢灵玄,到女人堆里。 她和温芷沁相互看了一眼,温芷沁主动腾出座来给她。 两姊妹从前在闺房中不大和睦,如今温芷沁嫁了人,又有了自己的孩儿,脾气比做姑娘时候柔顺温婉了许多,和温初弦那点小隔阂早就不计较了。 “你近日怎么了?” 温芷沁还是不爱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就问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咋咋呼呼就去兆尹府闹事,实在不像你。” 温初弦面无表情说,“你不觉得我疯了?” 温芷沁摇摇头,“说实话,不太信。” 顿一顿,又说,“你是咱们三姊妹中嫁得最好的,惯常也是最得意的,谁疯也轮不到你疯。玄哥哥不是你从小盼到大的人吗?我们几个中,只有你嫁了梦中如意郎君。” 温初弦问,“怎么,江郎君对你不好?” “别提了,他表面上看着好,实际事事都听他母亲的,我在婆母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温芷沁牢骚几句,反应过来,“别转移话头,我在问你。” 温初弦双眼无神,遥遥望向远处那长身玉立的男子。 “谢灵玄,也只是表面看着好罢了。” 温芷沁沉默了,她如今也是一房主母,后宅那点龌龊事她自然晓得。 江府门第远不如中书府,还累得她一日日腰酸背痛、心力交瘁,想来温初弦在谢氏那大宅院中,受的苦楚必定不会少。 “你和我们不一样。长姐完全嫁了自己不喜欢的人,我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到底和玄哥哥是有情分在的。许多事情,夫妻之间都放彼此一马,得过且过吧。” 温初弦闻此,那些泛黄的记忆混合伤感齐齐涌上心头,念起以往苦心孤诣追慕谢灵玄的日子,只觉得恍如隔世。 孩子开始哭了,何氏喊温芷沁过去哄。温芷沁还有话却来不及说了,只撂下一句,“你多想想你从前有多爱玄哥哥吧,既然是自己追的男人,就别这么僵持着了,谁都难受。” 说罢便匆匆走了。 温初弦留在原地痴怔了一会儿,猛然想起自己与长大后的谢灵玄第一次重逢时,见的就已经不是真的玄哥哥了。可她当时一点异样都没发现,甚至觉得他很好,五官、性子、谈吐、周身气质都不如小时候那般木讷,比小时候更加吸引她。 玄哥哥从前在她心中只是一个青梅竹马的虚影,她是见了谢灵玄后才暗暗窃喜,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他的。 换句话说,她喜欢的或许就是眼前这个谢灵玄,却总固执地以为自己喜欢真玄哥哥……她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他,因为他坏,恶事做尽,更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她爱上他,就是对不住全哥儿。 温初弦神游天外,不知不觉被这念头吓了一跳。自己如此想,是因为情蛊的作用吗?还是说事实本来这样。 她感到一阵烦乱,自顾自地起身往露台去吹风,却又与谢灵玉不期而遇。后者正厌倦吵吵闹闹的前厅氛围,跑到这里躲闲。 见了是她,谢灵玉神色怪异了一瞬,开口劝她不要想不开,话语大抵和温芷沁差不多。 在旁人眼中温初弦确实是个精神衰弱的病人,谁见了都免不得规劝几句。 谢灵玉犹豫片刻,还是说,“我哥的事你不要太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