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神很怪异,已本能把温初弦当成疯子。 温初弦也不解释,只将自己的诉求重复了一遍。 “民妇有滔天的冤屈,要告谢灵玄杀弟夺妻,囚-禁下毒,罪名皆在诉状之上。” 沈大人接过诉状瞥了一眼,诉状很长很长,血字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整张雪白的素绢。 她似真有滔天的冤屈。 不可思议。 旁边的官员见状不妙,低声道,“大人,此事离奇得很,不如等谢相过来再问问情况吧?” 沈大人沉吟未答。谢灵玄和温初弦恩爱的印象根深蒂固,今日这一遭,无论如何也不像温小姐主动想做出来的,可能真是她失了神志以至于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举动来。 总不能让温初弦就这么跪在兆府门口,成何体统。 沈大人令人将她先扶进厢房,好生沏茶伺候着。一切都要等谢灵玄的意思,他才好下决断。 虽说谢灵玄现已卸任,但这种越级僭越之事他还是不能轻易做,否则很有可能仕途不保。 温初弦清楚沈大人心里盘算些什么。 “大人,民妇不疯,神志清醒得很。” 她指着明镜高悬的牌匾,冷冷说,“还请大人立即受理,秉公审案。否则,民妇就是去告御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大人被这么一威胁,顿时凛然。 他意识到此事并非简单的夫妻闹变扭,肃然问道,“夫人这状纸上写的罪名可有人证、物证否?” 温初弦道,“谢家祖坟、城外乱葬岗的两具死尸就是物证,民妇双手的青紫也是物证,民妇自己便是人证。” 沈大人见她意志坚决,抓住她话中字眼,又开始兜圈子,“嗯,本官会明察秋毫的。但夫人也自称了是‘民妇’,若相爷并无此罪过,您却以妻告夫、以民告官,污蔑朝廷一品官员,便是极大的罪过。” “即便您真要本府受理,也须得先滚钉板、踏火炭,以证实您确实有通天的冤屈,而非无理取闹。寻常布衣要告朝廷命官也是如此,本府不会因为您是相爷夫人就徇私容情。” 温初弦并无诰命在身,剥去谢灵玄妻子这一层身份,只是个普通的贵女罢了。 按本朝律法,为人-妻子要告夫君的,无论告不告得成,妻子都要坐牢三栽。更何况谢灵玄并非布衣,而是朝中最炙手可热的一品命官。 沈大人讲了这么多,本待将这女娇娥吓走,没想到温初弦兀立不动,没带一丝怕的。 她干涩的喉咙吐出两个字,“来吧。” 自是滚钉板,踏火炭。 沈大人深深皱起眉来。 “谢相为何还不来?” 他低声问了句身旁的师爷,师爷战战兢兢道,“……早、早已派人去请过了,谢相说您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无需顾忌他,他……他现在只是一介布衣,不会插手您的公务。” 沈大人捋了捋额前冷汗。 无需顾忌、秉公审理? 眼下温初弦不依不饶,难道真让一个意识疯癫的病人去滚钉板不成? 温初弦一双眸子灼灼盯向沈大人,她知道这些官员相互勾结,即便不是谢灵玄的党羽,也往往恃于谢灵玄的威名。 此番若告不成谢灵玄,把他激怒了也好,他痛痛快快地了结自己,总好过日夜零敲细碎的折磨。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温初弦到兆尹府击鼓告夫之事不胫而走,闻者大多以为温初弦被鬼上身了,竟翻脸要和自己的亲夫对簿公堂。 温老爷和何氏乍闻塌天大祸,吓得两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慌慌张张赶到兆府邸,温老爷连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