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玄道,“无论她还剩多少时日,我都会寸步不离地守护她。即便她去了,我今生也只她一个妻房,永不另娶纳小。” 话语中,尽是恳切真诚之意。 温老爷刚才还觉得自己这女婿对初弦的重病太镇定冷淡了些,又听谢灵玄如此信誓旦旦之语,略略宽心。 人家是当朝右相爷,官场纵横的人。 即便遭遇丧妻之痛,也不能终日痛哭流涕不是。 温初弦在屏风后面和何氏寒暄,温老爷和谢灵玄的这番话,恰好被她听见了。 说起来,她也有种怪怪的感觉,谢灵玄对自己的病似乎并没那么上心,甚至他连着急也没着急过一次。 再深一点想,他仿佛知道她因何而病,又还剩多少时日。 一股幽深的恐惧升腾而起,令人心慌。温初弦乍然头痛欲裂,手中茶杯端不住,差点从椅上跌倒。 何氏连忙叫道,“这是怎么了?” 谢灵玄和温老爷闻声也赶过来,谢灵玄搀住她,柔声对何氏说,“许是娘子的病又发作起来了,我先带她回去。” 何氏傻愣愣地点头,温老爷亦不知所措。 谢灵玄说罢就将温初弦抱起来,动作很轻,温初弦靠在他的臂弯中,恍恍惚惚,如腾云驾雾一般。她犯了某种瘾,如饥似渴地吮吸着他身上一缕缕的味道,紧绷的神经舒展开,方镇定住内心的痛苦和恐惧。 到了马车上,她虚弱说,“对不住,我最近神经兮兮的,总是这样。” 他道,“你我之间何谈这样生分的话。” 温初弦的气息起伏不定,五指揪住他雪白的衣袖,卑微乞求道,“求求你,离我近些。” 谢灵玄眯了眯眼,似若隐若现地笑了下,强大的逆光之中笑得很诡异。 他如她所愿靠近了,施舍给她一些温存。温初弦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不住地嗅,吻他,摩挲他。 她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哭泣说,“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否则我会立马死。” 谢灵玄道,“我一生都不会离开你。” 温初弦哽咽,“我要你发誓。” 他举起右手,“我发誓。” 温初弦颓然下来,她这病实是蹊跷,他对她的爱居然是最好的良药,其余药石都是无用的。 谢灵玄抚慰她镇定下来,要带她回家。 温初弦却忽然说,“我不要回家,我要去趟静济寺,到佛祖面前问问我究竟做了什么孽,要受这等苦楚。” 谢灵玄摇头道,“不行,你最近虚火太旺,该好好休息。” 温初弦拽着他的袖子,“你让我去吧,不然我死也难安。” 听她又提死字,谢灵玄墨眉蹙了蹙。 他漫不经心刮着她的太阳穴,“你怎么如此执拗呢?” 温初弦搂住他的腰,一边坠着泪珠一边说,“我是你的,这辈子都是你的,逃不掉了。你放心,即便我上了山也不会跑的,我只是想……” 她神志状态实在不佳,口不择言,想到什么说什么。 谢灵玄长叹打断道,“ 别说了,你要去便去,我陪着你就是了。” 温初弦跟没长骨头似地倚在他身上,一路上两只清素的手臂就没离开过他的腰。她从前还有几分血性在的,现下真成他的菟丝花了,离开他给予的养分就活不成。 谢氏从前给静济寺捐过不少香油钱,长公主更常年礼佛,与佛结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