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却不用夜夜呕心地和他肌肤相亲、受他的玩弄,再好不过。 白衣菩萨还供在卧房内,三支檀香袅袅燃着。 温初弦静默闭上眼睛。 既然长公主救不了她,她就只能求菩萨保佑。如果菩萨再不怜悯她,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偌大的水云居,像是空冢荒阁,白日里不点蜡烛,连个鬼影都不见。 从前那满屋子的下人都被遣散了,就只留一个崔妈妈照顾她的起居,日日给她送些清汤寡水来吊命。 有时候崔妈妈巴巴望着窗外,叹一句,“公子从来都是仁善的,这回对夫人怎地如此狠心,一连这么多日都不来看夫人一眼。” 温初弦每每听到此处,扬起一个苍白惨淡的微笑,不接话茬儿。 狠心?他惯来如此。 他现在还算良心发现,每天还叫人给她送一顿素饭,或许再过几日,若她再不低头,连这点素饭都没了。活活饿死她,他能干得出来。 挨了三日。 晚上,温初弦一边嚼着最后一顿素饭,一边呆滞地望向窗外簌簌落下的雪。雪花扑在窗棂上,她感到一阵冷。 雪地中,似缓缓朝她走过来三个虚影,一个是全哥儿,一个是张夕,还有一个是玄哥哥。他们离她越来越近,朝她摆手,还对她笑。 温初弦眼神迷离,也扬了扬唇,她欲伸手摸一摸窗户,眼皮却猛地一沉,径直栽了下去。 崔妈妈刚为她热了些粥进来,忽见她头朝下摔在地上,额头摔破了一角,鲜血直流……哐当一声,吓得粥碗摔碎在地上。 “夫、夫人?” …… 雪地里哪有什么玄哥哥,原是温初弦她发烧了,出现的幻觉。 说发烧,烧得却也不重,只是因为这几日心情苦闷,又吃得极差,孱弱的身子一时支撑不住才病倒的。 二喜知温小姐性命无虞,才赶到梅花谷去禀告谢灵玄。 梅花谷和群玉阁一样,都是秦楼楚馆。偌大的长安城中,有无数个这样专供达官贵人出入的馆子。 这种消遣的地方,只要付足了银两,从不缺柔美又温顺的人间绝色。 雅间内,谢灵玄正和大理寺的裴让大人饮酒。 暖阁中熏风阵阵,夹杂极其强烈的胭脂味。虽是十二月寒冬,室内的花儿却开得比阳春三月都艳。 一道道菜品随流水送到客人面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都是江南一带的绝味。 二喜伏在谢灵玄身边低语了两句,谢灵玄垂着眼,沉吟了一会儿,“死得了?” “夫人性命无虞。” 谢灵玄持杯在唇边,饮了口冽酒。酒液灼伤喉咙滑入腹中,是又冰冷又辣痛的感觉。 隔了一会儿,他缓缓说,“既然死不了,那便不必放她出来。给她吃点好的,把她的命给我好好留下,其他的不变。” 二喜领命而去。 裴让在旁听几耳朵,多少猜出他们夫妻不睦。但他一个外人,还是下属,自然不宜多过问。 当下好言好语地给谢灵玄又满上了一杯,拍拍手,叫上来两个姑娘。 “这两位都是江南新来的美人。去,给这位爷松松肩。” 两位美人应声而去,秀眸流光,甚是羞涩地朝谢灵玄瞥去。这位客官有一副好皮囊,骨相极美,唇色绯然,再加之那样清贵华然的身份,令人动情。比起那些大腹便便的恩客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美人粉面含娇,纤纤玉手从桌上拿了一颗党梅,就向他喂去。 “爷请。” 不想梅到唇边,谢灵玄却不为所动。 美人从没见过如此坐怀不乱的客人,只得讪讪收回。明明是污浊的风尘之地,这一位却像天上雪一般。 谢灵玄又小酌了数杯,自顾自,也没有理会那美人。直到有些醉意上头,他靠在椅背上,长睫遮了遮,才泛起凉凉的一笑,“这双眼睛,倒生得不错。” 美人蓦然被夸这么一句,顿时心跳怦然,手下动作也迟滞了。 裴让闻言瞧向那美人,眼睛?他倒是觉得美人的细腰更动人。 随即明白,那美人的眼睛生得有几分似温家小姐,都是饱满的桃花眼,所以才有幸得了一句夸。 以前临江街的香料铺子被烧毁时,裴让曾见过温小姐一面,确实长得倾国倾城。后来谢灵玄娶了她,他以为也只是玩玩罢了。现在看来,倒不一定是玩。 眼下气氛旖旎,裴让本以为谢灵玄要留这美人过夜,却不想斯人兴致寥寥,披衣起身走了。仿佛刚才夸的那句就只是随口一夸,没任何其他意思。 裴让上前想送一送,谢灵玄却已消失在夜色中。 上了马车,车夫问他去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