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欲起身,却被他从后面锁住,连同她那不老实的手臂都动弹不得。 “别闹了。” 谢灵玄阖眼,声音愈转愈沉闷,压着警告,“…别得寸进尺。” 温初弦仍在哽咽着,许是哽咽得太剧烈了,噎得喉咙都疼。 谢灵玄把她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转过来,吻去她眸上清亮亮的泪水,放柔了声音,“我方才说的是气话,你是我妻子,我怎会真赶你走。” 说出休妻的那一刻,他确实只是试探,等她放下-身段来求他,毕竟他手里还握有她的亲人。 可她好似什么都不顾及了,要跟他鱼死网破,那么在意她那点可笑的尊严,当真地离去。 食髓知味,久尝成瘾。 他怎么舍得真放手,让她就这么走…即使为了她这副赏心悦目的皮囊。 他忽然有种认栽了的感觉。 罢,罢,罢了。 温初弦渐渐平息了哽咽,其实踏出屋门的那一刻,她真庆幸谢灵玄就这么放了她。 明朗的天光就泄在眼前,下一瞬却头重脚轻,谢灵玄又将她给拉回昏沉沉的屋中。 他就是她的枷锁,将她层层束住,死生也脱不开身。 她道,“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他不耐烦地截断她的话头,“不生。” 温初弦感觉眼皮沉重极了,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 谢灵玄没饮酒却有莫名的心浮气躁,怀中女子葳蕤盛开,如一朵带露的百合花。他气不顺,越看越想把这株花拧断,连根拔起。 直等她睡着了,谢灵玄才沉沉推开房门。 是人都能看出他心情并不好,阴郁得很,仿佛随时把谁的脑袋揪下来。 秋风簌簌,谢灵玄站在风口中,仰头对天,半晌才觉得太阳穴没那么疼了。身上的衣袍被秋风荡得生凉,他僵然垂眼,唤来了小厮二喜,吩咐去抓一副药。 …能阻隔男子精血的那种药。 二喜听后愕然,却又唯唯诺诺,不敢多问。 谢灵玄失笑,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此生还有这般良善的时刻。 黛青一直守在门外,方才听得谢灵玄和温初弦争吵,也不敢进去。 此刻见谢灵玄独自一人吹冷风,黄昏下黑沉沉的影子拉长在地上,微显萧索寂寥,便壮胆子走上前去,“公子?” 她手里抱了一件斗篷,原是给谢灵玄的,此刻却不敢僭越上前给他披上。 谢灵玄闻声扫了她一眼,目光黯冷,如藐视一只蝼蚁。 黛青暗自咬牙,早已习惯了别人的白眼,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可查清夫人吃了什么药?” 谢灵玄岿然伫立,没有回答的意思。 隔一会儿,才懒洋洋,“查清了。” 他的态度神秘又迷离,有种无形的威压在其中,令黛青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她只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通房,即便靠着揭发主母来获得一些些蝇头小利,也绝不可能让谢灵玄正眼看她。 正当犹豫之时,谢灵玄却忽然含了几分厌弃之意,补充说,“她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被母亲禁足了三日。多亏了你细心大胆,把这件事禀告于我。想要什么赏赐,可以尽管说。” 黛青听他如此说,猛地受宠若惊。自谢灵玄落水失忆后,她还从未感受过他的一丝温暖。 她惶惶然跪下表忠心,“奴婢是公子的人,事事为公子留心是应该的,不求任何赏赐。” 谢灵玄居高临下,仿佛透过皮囊,已把她的心肠看穿。 “真不求赏赐?” 黛青脸微红。 她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面对如此英俊有才的谢灵玄,说不动心是假的。 “奴婢……” 她被谢灵玄几句话弄得心潮澎湃,瑟瑟发抖,怎么也说不出做妾两字。她明明已被他破过身,早已是他的通房了,却还要这般紧张。 谢灵玄长眸眨了下,散漫替她说,“想给我做妾?” 黛青怦怦直跳,位份已唾手可得。 “奴婢愿侍奉公子一生一世。” 谢灵玄哂,随手招来了二喜。 “带她去做纳妾的文书。” 二喜立即应了,对黛青道了句请。 黛青犹豫,事情好像和她想象中不一样。虽只是纳妾,对于她来说却也是一生仅有一次的洞房花烛,却被他随意打发个小厮,就这般草率地挂上位份。 不过黛青非是得陇望蜀之人,心愿已达,谢恩道,“奴婢多谢公子。” 谢灵玄转身而去,连一个眼色也没多施舍给她,令人分不清有情还是无情。 若说他喜欢她,他的态度实在冷淡。 若说他不喜欢她,却不明白他为何要主动提出来,纳她为妾。 · 温初弦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头微微有些烫,似是在低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