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沅儿的婚事。” 温初弦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头痛欲裂。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停地萦绕着她,谢灵玄不是谢灵玄。 他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连长公主这亲生的母亲都认不出来。 他到底是谁? 马车颠簸了一路,到达温府的时候,全哥儿活蹦乱跳地来迎接温初弦。 “姐姐!” 温初弦蹲下来抱住全哥儿,全哥儿高兴地说,“姐姐,大娘子已经准我重新回家塾读书啦!我要背诗给姐姐听。” 温初弦见小孩子如此欣悦,不忍拂他兴致,也随他笑了笑。心下却明白得很,都是因为自己答应和谢家退婚,全哥儿才得以重返家塾。 何氏这是要告诉她,她姐弟俩过得好与不好,全在一句话之间。若是她再敢妄想谢灵玄,何氏不会叫她们好过。 温初弦早已无所谓了。自从怀疑谢灵玄的真实身份后,她对他的一腔爱意已变了味儿。 在九宴山庄与她泛舟的那个人,眼神那样冰冷,神态举止那样轻薄无行,根本就不是谢灵玄。若非她当时假意顺从求饶卖乖,恐他会把她当场扼死。 接下来的几日温初弦懒惫,常自深居简出,除了张家公子张夕偶尔来探望她以外,并未与外人相见。 从张夕的口中,温初弦得知了一些长安的风云。 原来临寻一带又发生了疫病,谢灵玄作为当朝右相,往临寻赈灾去了,十几日都不在长安城中。怪不得那日在九宴山庄一别匆匆,不见他的影子。 不过他在与不在,都不影响何氏和长公主谋划退婚一事。 四月二十七这一日,雾蒙蒙的天色迷人眼。 温初弦随何氏来到谢府,准备在退婚书上印自己的手印。 这桩糊里糊涂的婚事,终于结束掉了。 谢灵玄怪罪她坏他清白的名声,这下好了,彻底一别两宽了。想来那日他怒气虽盛,等一回来见到她这封知趣懂事的退婚书,应也会放过她了。 今后他愿娶谁娶谁,她愿嫁谁嫁谁,都和彼此再无关系。九宴山庄蚁舟上发生的那些事,就让它彻底沉入湖底,永不见天日吧,只当从没发生过。 印下手印的那一刹,没有想象中的悲切和不舍,温初弦只觉得寻常。若说其他情绪,她只能感到疑窦和隐忧。 如果现在的这个谢灵玄是冒牌货,那么她真正的玄哥哥被弄到哪去了? 他掉入了冰冷湍急的澜河水中,定然已经遭遇了意外。 罪魁祸首,到底隐藏在哪个角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定亲 退婚后的几日,都平平静静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婚退了,温初弦便把谢灵玄抛到了脑后,有时陪着全哥儿温书,有时窝在绣阁里做绣活,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倒是温芷沅十分忙碌,何氏常常带着她去见长公主,许是她和谢家的婚事快要定了。 那日天色晴好,圆圆的红日当空,温家新凿的小池塘上睡着一对毛色润泽的鸳鸯,时节已步入了初夏。 张夕又带着一大群贵重的礼物前来拜见,整整一十八抬的红箱,箱箱都以红花红布覆盖,乃是来下聘礼的。 他张家是数一数二的富商,此番不是寻常纳妾,而是正经八百地娶续弦夫人,故声势做得浩大隆重些。 温府前头张灯结彩,门庭若市,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谁都要感叹,那曾经爱谢家郎死去活来的温小姐,终还是嫁作他人妇了。 垂花门内,温初弦将自己调好的最后一小斛香料交给张夕,张夕含笑接住。 何氏喜笑颜开地说,“以后你们就是夫妻了,不必再这般来回交易了。以后在闺房中,妇人为夫君做多少香料都是使得的。” 张夕面上有红潮,室内明烛映衬,更衬得他面如冠玉。 温芷沁亦带了红花,笑嘻嘻地推了温初弦一把,将她和张夕推到一处。温初弦神色凝重,并欢喜不起来,更多的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经温老爷点头,张夕和温初弦同游静济寺。 四月末大多数春花已开尽,山寺的荼蘼却还是一簇簇一群群的,香海如雪,令人心旷神怡。吮吸花香,一时可以忘忧。 张夕和温初弦各自跪下,在观世音菩萨面前磕了头,虔诚地上了三炷香。 住持要了他们的生辰八字,算了一签,签文都是大吉大利,天作之合,上上好的姻缘。 静济寺远在前朝就有,风雨屹立,已经了上百年。 张夕携温初弦攀山寺高峰,亲手将代表姻缘的牌子挂在了寺中那棵百年老树上。山风簌簌,掀得人衣袂翩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