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哲带着林子妃离开小水潭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他们手里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光源,月光透过树林上方枝叶的缝隙透射进来的时候,亮度已经可以微弱到忽略不计,非但没有任何照明作用,反倒还给这片湿气慢慢从土地里蒸腾起来的树林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气。 林子妃有点害怕,紧紧握住顾砚哲的手,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她很庆幸这种时刻,还有顾砚哲陪伴在自己身边。如果这里只有她独自一人,说不定熬不了几天晚上就会被自己特别丰富的想象力给活活吓死。 “害怕?”顾砚哲握住林子妃的手紧了紧,转头看她,视线准确地落在她的脸上。 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他的目光依旧能散发出动人心魄的凝聚力,透露出他内心非常人可比的坚定和自信,只需一眼就能够安抚人心。 “不怕!”有他陪伴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林子妃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个男人都会坚定不移的给她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保护。 她不怕,也不应该感到害怕。 “嗯。”顾砚哲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林子妃能不能看见。“走吧,这里的地势太低,我们要找个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地方休息。” 周围空气中的湿度好像在一点点的增加,如果他估计不错的话,今天晚上应该会有雨。 如果不能在下雨之前找到栖身之处,对他们这两个迷失方向的人来说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好在树林是坐落在丘陵般起伏的地势之中,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被顾砚哲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个成年人猫着腰进去。 顾砚哲借着月光进去查看了一下。洞内还算宽敞,纵深大概也三米左右,宽度也有两米,两个人挤一点倒也可以容身。 这个山洞不知道是被什么动物遗弃的洞穴,洞的最里面堆着一些树叶树枝之类的东西,因为季节的关系,这些树叶树枝受到湿气的影响,已经可是腐烂发霉,隐隐散发出一股不太好闻的腐败霉味。 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动物排泄物的味道。 这个洞穴的原房主还挺有卫生意识的哈。 顾砚哲难得的苦中作乐地自我幽默了一次。 山洞不算高,以顾砚哲的身高来回走动必须得低着头,才不会让自己碰到洞顶的犬牙交错的植物根系和碎石。 他必须确认这个山洞是被遗弃了的,否则他们坦然入住到一半,原“房主”突然杀了个回马枪跑回来“收房”,双方之间必定避免不了一番“交涉”。 直到确认无误,他才把堆放在角落里的那堆“恶性气味”制造源的枯枝烂叶给扔了出去,并招手让林子妃进来。 “将就一下,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小心碰头!”洞的最里面有些低矮,顾砚哲怕林子妃碰到,把手挡在她的发心上护了一下。“累了吧,不要站着,你靠在洞壁上坐一会儿,我去找点枯枝回来在洞口生火。” 他们现在手无寸铁,唯一能吓阻野兽的只有火光。只有在洞口点燃一堆火,他们今晚才能安然入睡。 洞里黑漆漆的,对面山头透射过来的月光只能照射到洞内不到一米处,显得林子妃蜷缩的洞底特别黑暗。 见顾砚哲转身要出去,林子妃下意识地拉了一下他的手。 顾砚哲回头。“别怕,我就在洞口,不会走远。”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林子妃有些赧然,松开自己的手,乖乖坐在角落里。 事实上顾砚哲的确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所以并不敢走远,哪怕出去找可以做为燃料的树枝,也始终保证洞口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好在树林里别的东西不多,树枝倒还是不少的。 又掰又折的弄了一大堆回来,顾砚哲身上的衣服也新添了几道口子,脸上似乎也被刮伤了一道,伤口刺啦啦的疼痒。 他第一次庆幸今晚的月光不甚明亮,否则让林子妃看到他脸上的伤口,必定会让她愈发的愧疚心疼。 想起林子妃比他更要狼狈几分的形象,顾砚哲在心里叹气摇头,心疼又无奈。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林子妃以后行事应该会多长一点心眼,不会想这次这样瞻头不顾尾了吧? 要是果真能有这样的收获,那这次的“遇险”也并非全然一无用处。 很多时候,他耳听面命的重复一百次“注意保护自己”,和不如让林子妃体验一次身陷险境的无助,后者比前者来得总要直观和实际些。 虽然在情感上既舍不得又心疼,可理智上,顾砚哲认为这样的教训对林子妃来说很有必要。 顾砚哲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矛盾纠结过,他做事向来果断,所有的矛盾都因一个人、一个名字而来,那就是——林子妃。 把干枯易燃的枝叶挑出来生了一堆火,把那些带着湿气的树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