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哉游哉。 梦里的陆朝南穿灰白两色运动衫,却戴了一副和打扮极不般配的金丝眼镜。他仿佛不认识康辞,两人隔着银杏林的小道对视良久。 你是小南瓜吗?他不受控地问。 戴眼镜的青年拉了一把背包,没听懂。他像第一次见康辞,可却没露出让人齿冷的严肃表情,微风拂过,他的眼角轻轻一弯。 落叶飞旋而起,时光回溯,康辞满身大汗地惊醒了。 可是陆朝南会戴眼镜吗? 没救了 但这个梦奇异地安抚了他的惶恐。 也许是虚幻中的陆朝南虽然坏心眼地吓他,但到底也给了他一个微笑。康辞睡了一觉后焦虑减轻许多,不再像前夜坐立不安。 他要上课,要回归正轨,网游里发生的事他决定先暂时冷处理。 喜欢又怎么样,陆朝南要是讨厌他,他再喜欢,答案都只会是一个大写的零。 可康辞忽略了一件事:他总要见到陆朝南。 星期三第一大节课侵权责任法,陆朝南走进教室,被前排的女生挨个打招呼的场景几周都没什么变化。他背了那个黑色单肩运动书包,礼貌地挨个招呼回去,然后熟门熟路走到了老位置:最后一排的角落。 康辞趴在他前方,故意把头往旁边扭,以期待尽量不和陆朝南有对话。 后背被指尖若有似无地一点。 康辞差点原地弹射,受伤的腿阻止了他,只能僵硬转身问他干什么。 回头首先震惊了。 陆朝南今天戴了那副他在梦里见过的眼镜。 金色边,镜片极薄,光线折射时有一点蓝紫色掠过。 这叫梦想照进现实吗 康辞被神棍得忘了要说的话,直勾勾地盯着陆朝南。他不知自己目光专注时总有种质问的委屈感,在陆朝南看来,就成了另有深意。 于是陆博士屈尊开口:腿伤好点了? 休整已两天,肿起的脚踝消了一圈不怎么影响走路了,擦伤倒是还在涂药。康辞眨眨眼,并未说这么多,只艰难张嘴:好多了,学长,你为什么今天戴眼镜啊 他声音小,加上课前喧闹,陆朝南没听清,往前倾身:嗯? 没、没什么。康辞猛地缩回座位,上课了! 陆朝南简单点头表示明白,却并未结束话题:对了,提醒你一下,这周开始就进入中期考核,另外比赛的提交截止日也到了,你要抓紧时间。 康辞: 康辞:好的。 这熟悉的窒息感。 话题好像就此结束,陆朝南突然状似无意地问:你最近还打游戏吗? 什么,康辞脑内霎时警铃大作,被他发现了和不会是试探我吧排列组合,伴随各种严重的社会死亡现场,让他一时无法作答。康辞警惕地望着陆朝南,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从喉咙里憋出个嗯的上扬鼻音。 干、干什么 我不是管你的休息时间,只是最近学习任务挺重的。陆朝南打开电脑,不习惯地推了推往下滑的眼镜,个人建议分个轻重缓急,有益于身心健康。 康辞松了口气。 正常人在发现自己被背后吐槽,无论表面在意与否,内心绝对都是梗了一根刺的,会有意无意改变被吐槽的地方。 这是铁律,是无数案例证明过的正确结论。 现在陆朝南说话还是那个鬼样子,显然,他绝对不可能知道什么。 有一部分提心吊胆姑且变作安稳,至少康辞现在只用在陆朝南面前当个乖学弟,网游那一部分也有了充足理由应付。他忽地觉得,对方其实是陆朝南,这件事未尝没有好处,他谨言慎行,疏远距离,已有了明确的行进方向。 在听吗?陆朝南好似有点不满意,微微地蹙起眉。 知道了,我在看。康辞顺从地答,一双略下垂的眼角透出十分的无辜。 他表现得很好,陆朝南甚至有点欣慰,说着回头我再传你两篇文献做补充,一边打开电脑,十指如飞地开始敲击。 上课铃打响,陆朝南愣了愣:算了,下课再说。 计划赶不上变化,下课再说随着顾青教授的召唤变成了一纸空谈。 学院里有一个研讨会,顾青教授因为课表冲突无法列席,委托陆朝南前去帮她记录会议要点,顺便提前感受下研讨会的氛围。她的重视明显是在为往后铺路,陆朝南心里明白,只得先放弃了和康辞聊论文的计划。 他临行前对康辞道了歉,又觉得不够,特意叮嘱:这个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