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瞧着谢言岐消失于夜幕之中的背影,却还是没忍住感慨道: “罢了,谢大人不惜得罪陛下,也要将逃犯捉拿归案,维持世道之安稳,保护我们的安危,是社稷之幸啊!” …… 离席以后,谢言岐脚步不停地往阙亭那边走去。 行至紫云楼和阙亭之间的青石小道上,他顿住脚步,略微仰起下颌,望向不远处的阙亭。 这里暮色四合,树影婆娑,瞧不见半点光亮。 但是阙亭那边,却有月华如霰似的洒落,好巧不巧地,将亭中那道凭栏而望的倩影罩于其间。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身边的宫婢不见了踪迹。 现在,就她一个人待在阙亭里,神情怔然地望着筵席那个方向。 而他则站在阙亭侧面的青石小道上,静静地看着她。 夜风穿过林间,摇曳的树枝窸窣作响。 时间就这样,寸寸流逝。 好似过去许久,又好像只在弹指之间。 亭中的初沅终于有所动作,她提起裙摆,慢步迈下亭前的那几级台阶。 见状,谢言岐亦是拔脚朝着她走去。 她又想走吗? 可惜,他今天已经放过她一次,就不想再放过,第二次。 放过她,又让她去相看别的男子么? …… 相遇,便是这般,让人猝不及防。 待到初沅回过神来,她已经被迎面走来的谢言岐桎梏于怀抱之中,急促的一呼一吸,皆被他身上的清冽松香占据。 全无逃脱的余地。 短暂的惊惶过后,初沅轻抬睫羽,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漆黑瞳眸。 也许是有先前那次诗会的意外,这回,她似乎有些明白,他又是为何而来。 她的目光流连于他的眉眼间,徐缓眨了下眼,“敢问谢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她这话,显然是明知故问,佯作不知他的来意。 谢言岐不禁嗤道:“微臣正奉命捉拿逃犯,哪想夜色昏暗,竟认错了人,冒犯了公主。” 但这世间,又何来的他这种,捉拿逃犯的手法? 初沅垂眸看一眼,他放在自己腰际的手,“原来,谢大人就是这样捉拿犯人的么?” 谢言岐并未当即应答。 他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眸中看出她的几许心绪,然,她的瞳眸静谧似月下静湖,潋滟着柔波,长久的对视之中,反倒是他,逐渐溺于其间。 最后,唯有臣服。 谢言岐的眉眼小幅度上抬,旋即,他噙着些微笑意,反问道:“那殿下以为呢?” 他的语调是惯常的疏懒,唤着殿下,却着实听不出什么敬重的意味。 好像,他们还是在三年前。 许是夜色朦胧,酝酿出的悲切。 又或许是,她忽然意识到的残酷现实。 初沅的鼻尖,倏地有些发酸,止不住地酸。 她咬住下唇,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捉摸不透的男人,颤着嗓音喝道:“谢言岐,你放肆!” 她瞳眸澄澈,悄然浮起水雾。 就宛如璀璨星辰破碎,缀于她眸中。 谢言岐不由神情微怔。 这时候,四散找寻着逃犯踪迹的衙役们,竟是听到这边的动响,持着火把,往这里的阙亭窸窸窣窣地找来。 “你们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我好像也听见有人在说话来着。” “走,过去看看。” …… 凌乱的脚步声打破僵持的对峙,于夜空下纷沓而至。 谢言岐半垂着眼帘,瞧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 她安静地蜷在他怀里,也仰起下颌,回望着他,眸中泪盈盈。 是伤怀,更是控诉。 似乎还有那么几分,决绝。 今夜,确实是他放肆。 但是…… 谢言岐喉结微动,放在她腰际的手,亦是慢慢收紧。 他眼珠不错地看着她,似笑非笑,“若论放肆……三年前,微臣对殿下的所作所为,那才是真正的放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