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被曦光勾勒得身姿曼妙,正慵懒地举起手打呵欠。 然后下一刻,她动作顿住,转过头,朝初沅的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尽管在密室的时候,初沅就已经简单收拾过了,但她凌乱的鬓发、遍布褶皱的寝衣,却无处不透露着端倪。 只要看见她的人稍微上点儿心,便不难觉察出些什么。 初沅不知道芮珠是何时醒来的,更不确定,她是否瞧见了谢言岐的身影。 四目相对之时,初沅的心跳也随着错漏了半拍,她握紧栏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可芮珠明显还处于迷离的困意中,睡眼惺忪,看向她的目光也略微有些失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迟疑地唤了声:“初沅?” 这下,是不能视若无睹了。 初沅缓缓撒开紧握的栏杆,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身子。 她嘴唇翕动,在仓皇无措之中,慢慢找回了自己近乎沙哑的声音,道:“……芮珠姐姐。” 芮珠秀眉微蹙,问:“你不是还病着吗?怎么大清早的,就跑到这外面来了?” 初沅掐了下手心,试图冷静出声:“……我屋里没水了,所以,就想出来问问。” 芮珠和初沅同住一院,所以对昨夜的那点儿动静,自然是一清二楚。 这些锦衣玉食的主子,或许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念起了你,所以,就顺带施舍你一些好处。但若是有一天,突然涉及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又哪还会管你们这些人的死活。 瞧瞧,瞧瞧她们这位捉摸不定的主子,昨夜还兴师动众地要为初沅诊治,可这一天都还没过去呢,人家小姑娘就已孤立无援,竟是连口水都没得喝,到最后,还要自己拖着病躯自己出来找。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初沅那个身着单薄寝衣的怯弱模样,一时间,不禁软了心肠,叹道:“先进屋等着吧,我去给你烧些热水来。” 趁芮珠转身离去之际,初沅又以指为梳,重新顺了遍鬓发。 很快,芮珠就将热酽酽的杯盏,递到了她的手中。 初沅低声道了句谢,随后便捧着杯中的水,小口小口地抿了起来,动作慢条斯理,热雾中小脸微微泛红,像极了啄食的小动物,透着几分娇憨。 芮珠垂眸一笑间,视线下落,无意觑见了她藏在衣袖中的手臂。 那截半遮半掩的细腕上,俨然布着青紫的掐痕,被玉白的肤色一衬,格外的触目惊心。 有了这样一个开端,她自然而然地,就注意到了初沅衣物上的端倪,以及,藏在她发间的凌乱。 见此,芮珠嘴角的笑意微凝,再抬首看向她的目光中,不免就带了几分诧异的审视。 她并非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这样暧.昧的痕迹,她可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但他们不是说……初沅在出阁前夕这种特殊的时候被接到府中,是因为庞大人想拉拢梁府,所以特意留给梁府那位公子,让他来开.苞的吗? 明明梁公子昨夜并未前来,怎么、怎么这就……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旁边的初沅就已轻放下杯盏,温温柔柔地朝她望来,再次出声言谢:“芮珠姐姐,今天真是多亏有你了。” 芮珠一时失语,在短暂的愣怔之后,她无所谓地笑笑:“不就是一口水的事儿吗?这有什么值得再三强调的。” 初沅却温柔凝着她,一字一句认真道:“或许于姐姐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是恩同山岳,要一直记在心里的。” 芮珠望进她那双澄澈空濛的眼眸,一时间,心弦被撩弄,有种难以言说的柔软触动。 ——毕竟,被她这样珍而重之地藏在心中,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方才那些纠结和疑惑,忽然就如烟云散去,芮珠轻轻笑了声,道:“好啊,那我就等着,等着哪天你用涌泉,来报答我今日的滴水之恩了!” 听了这话,初沅只是安静地弯唇浅笑。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有一阵喧然的骚动,从屋外传了进来。 于是芮珠起身去看,可人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上一刻还和她好好说话的初沅,下一刻就人事不省地晕倒趴在桌案上了。 整个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芮珠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忙是上前去扶,无意间,手便碰到了初沅滚烫的身子。 这异乎寻常的温度,着实令芮珠讶然咋舌。 她没有料到,短短的一两日,初沅就已病成了这样,而她从始至终,竟然都不曾察觉! 屋内没有服侍的婢女,芮珠一个人,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一时的不慎,就扯开了初沅松垮的衣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