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跑了,也要东躲西藏一辈子。 不单单是荣华富贵,封侯受爵也只在你们一念之间。 疯子疯子!另一死囚指着卫燕思开骂。 要想活命就必须是疯子。 卫燕思丢下这句话,趁着膝盖直起身。 漫天的烟雾, 包裹住她单薄的身躯, 也模糊了她的神色。 她抬高声线道:外头的人听着, 朕是大雁国君,嘉懿皇帝! 朕就在这! 此话一出, 撞门的响动掐断了。 园内弥漫着诡异的安静。 死囚中亦有昔日的朝廷要员,哆嗦着磕起头。 真真的是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人等晕晕乎乎的, 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犹疑且踌躇。 万岁, 您可让老臣好找啊。 熟悉的声音自外飘来, 低缓, 含带几丝锐利。 卫燕思再熟悉不过。 她与风禾对望, 异口同声道:卢池净来了。 老狐狸之心,路人皆知。 卫燕思不敢轻举妄动, 打算先观赏卢池净的表演,瞧瞧他到底要唱哪折戏。 万岁, 老臣救驾来迟了啊。 您莫怕, 底下的人粗鄙无礼, 冒犯万岁, 请您看在他们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他们。 宫变已经平息,您快些出来,老臣护送您回宫。 演技拙劣, 假仁假义的太明显,卫燕思都替他感到害臊,派出风禾代表她发言。 风禾:卢阁老您来的正好,叛兵胆大包天,意图刺王杀驾,其心当诛。 卢池净佯装焦急:万岁可有受伤,老臣立即宣太医。 万岁是天子,吉人自有天相,只是受了点惊吓。 这帮兵莽子,行事没有分寸!老臣必当严惩。 万岁宽仁,不愿造太多杀业,杀一儆百即可。 风禾沉下呼吸,住了口。 门外还真有了点声响,像是叛兵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话音汇成一团,透出惶恐。 卫燕思刚抬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跃高墙,掉了进来,就掉在他们脚边,咕噜噜滚了几圈,染红土地。 死囚们无措的连退数步。 其中一人胆子略大,捡起一支残箭,对着人头戳了戳,将其翻了个面。 卫燕思定睛看去,瞳孔颤的厉害,她认出了这颗人头,是那名领兵。 卢池净是在做什么?说杀人就杀人,一时兴起的过河拆桥吗? 万岁,人老臣已经杀了,您是万金之躯,请随老臣回宫吧。 我看他是疯了!风禾握住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失去心神一般,眼珠在眼底左右闪动,思索着应对的良策。 卫燕思道:计划不变。 她扭头面对死囚们道:今晚卢池净叛国弑君,你们目睹这一切,是唯一的见证人,卢池净心狠手辣不会放过你们。 无论你们犯下何种罪行,无论你们今夜是为自己而战,还是为朕而战,朕都感激诸位。如果朕侥幸脱身,愿为幸存者封官加爵。不幸战死者,朕会照顾你们的父母妻儿,让他们享尽荣华富贵。 身中两箭的死囚大喊道:大家别听她的,昏君本就昏聩无能,此时更是大势已去,我们捉拿她送给卢阁老,照样换荣华富 恐惧和兴奋在他体内交织,迫使他一面胡言乱语,一面发着抖。 风禾的剑术却格外凌厉,长剑骤然挥出,同样砍下了他的头颅。 滚烫的鲜血喷出,渐上每个人的脸庞。 新的头颅则掉到地上,亦是咕噜咕噜的滚着。 风禾的眼睛比血更红。 我看谁敢! 不怕死的就来!来啊! 还真就有不怕死的,好几人从后方冲出来,将风禾围在中间,或是挥舞短刀,或是挥舞□□。 皆在顷刻间成了风禾的剑下亡魂。 风禾杀红了脸,抬剑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一头困兽,大声咆哮着道:还有谁! 死囚们哪里敢再动歪心思,互相对视一眼,实在拿不定主意。 那名昔日朝廷大员再次开口,语速低缓:诸位,我们都是被判了斩监候的死囚,要么死在铡刀下,要么死在叛兵的乱箭下,何不舍身护驾,为自己的身后名搏一把,日后儿女在外,也能抬起做人。 卫燕思生怕风禾杀心太甚,横在他身前,接话道:今夜护驾者,不单既往不咎,且赏黄金万两,良田百亩。反之,就地诛杀! 敌人就在门外,以守为攻,等援兵一到,我们定可反败为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