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则是小道,到达豫州会绕一大截,还要乘船走水路,另有山匪水匪兴风作浪。 卫燕思啪的一下收起折扇,道:走小道吧。 她说完,迟迟等不来春来的回应,便出声喊了他一声,他依然没理。 卫燕思突然变得紧张,伸出扇子挑起车帘,眼皮一挑,就见马车外站着一个人经年不变的一身玄衣,手提一把长剑,鼻梁上横着一块不长不短的刀疤。 风禾! 卫燕思的脸色突然阴沉:我还是那句话,豫州我一定要去,让开! 风禾双唇紧抿成一条线,不退反进,落脚之处尽是枯草的窸窣声,光听着就使人毛骨悚然。 他在马头前站定,抬手自春来手中夺下了马绳。 风禾武艺高强,凭他一己之力,制服他们二人可谓易如反掌,他们若反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可爱情的力量很伟大,卫燕思铁了心要当这颗鸡蛋。 她钻出车厢,一把揪住马绳,同风禾拉扯。 不过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她只好气咻咻的丢开马绳,跳下车:春来!咱们不要马车了,走着去。 风禾急忙喊住他:万岁,是太后让奴才来的。 卫燕思双手叉腰,斜眼瞧他:她吩咐你来捉我回去的呗! 您误会了,她让奴才务必护您周全,平安抵达豫州,救回清慧县主。 卫燕思:! 她实在难以想象,太后这等爱子如命的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免担心其中有诈,于是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拒绝合作的模样。 太后的确不愿意您离开,但您忘了吗,清慧县主的母亲是她的挚友。风荷拍了拍马脖子:太后她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呐。 他的目光眺望远方,像是在追忆一去不复返的时光,眼瞳内竟有无法言喻的悲伤。 卫燕思最见不得人伤心,目睹他复杂的表情,愣是生出了一点于心不忍,试探着靠近他,重新去夺那马绳。 这回,风禾仍不愿撒手,就在卫燕思误以为他耍诈的时候,他收敛悲伤,扬起一和煦的笑,说:万岁,你歇着吧,奴才来赶车,奴才赶车赶得比春来好,能让您少些颠簸。 春来单纯,心眼儿少,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风禾,纠正他说:要叫六公子,不能叫万岁,咱们要自称小的,不能自称奴才。 风禾眼含谢意地揉揉春来的头发,又扭头对卫燕思道:小的记住了,六公子上车吧!路很远,咱们要快些赶路了。 他一面说一面跳上车辕,大大掀起车帘,请卫燕思进去。 卫燕思上下打量他一阵,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处事准则,决定姑且信他一回。 于是主仆三人各怀着心事朝豫州出发了。 刚走没一会儿,天就下起雨,簌簌打在两旁的树叶上,衬得天地寂寥凄清。 卫燕思让春来进车避雨,又递出一顶斗笠和一件蓑衣给风禾。 小的受得住,多谢六公子。风禾道。 卫燕思:这天入秋了,秋雨湿了衣裳会着凉,还是披上吧。 小的从小练武,不会有事。 披上吧,要是真的病了,需得耽误行程,清慧县主可等着咱们去救命呢。 是。 风禾将马鞭横放在腿间,双手捧过蓑衣的同时,抬眸对上卫燕思的双眼,只这一瞬,气氛莫名就缓和了,他们像是一对斗嘴的兄妹,默契的朝对方会心一笑,便算是和好了。 雨越下越大,小的不敢把马车别赶得太快。 嗯。卫燕思缩了回去。 风禾穿好蓑衣戴好斗笠,懒懒的靠在厢壁上,胸膛内有一汩热流在涌动。 昨夜,他晃悠到慈宁宫,与兰嬷嬷说了几句话便走了,之后兰嬷嬷追上来,说是太后要见他,带着他重回慈宁宫。 一跨过门槛,他就见太后披着一件氅衣立在院子中央,冷白的月光照拂着她,模糊了她的面容。 太后招招手,示意他近前去。 她问他:是皇儿吵着要出宫去救人吧? 是。 她与秋笙相处不过五年,性子却最是像她,只要认定一件事情,做下一个决定,便不撞南墙不回头。 秋笙风禾的呼吸瞬间停顿,他有好多好多年,都没在太后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事端阳大长公主的闺名 . 他们沿着小路奔波三天,不眠不休,到了这日的日落时分实在熬不住了,恰好在一处山脚下遇到一家小酒馆,决定在此歇歇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