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发紧,犹自茫然道:会的,你母亲不会叫你担心的。 曲今影的桃花眼一点点弯成月牙:君无戏言,您说的话妾身都信。 她说完,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在胸腔积压多年,经久不散。 卫燕思咽下准备好的安慰的话,用轻松的语气,向她请教放纸船的心得。 哪有什么心得,精诚所至吧。 卫燕思信以为真,真就学那老和尚参禅修经般,站的端端正正,对着老天爷吟诗一首。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再学着曲今影放船的动作,真就稳成功了,荡漾的碧波,轻悠悠的将纸船推入星河里。 她再接再厉,又点亮一只。 一转眸,曲今影正红着眼眶看着她,反复的念叨刚才的诗,良久才用破碎的声音道:好诗。 卫燕思怔怔的,终究鼓起勇气伸出手为她拭泪,滚烫的泪水烙铁似的:人死不能复生,县主节哀。 她反而哭的更凶了,窘迫的跑开,将身子浸在暗夜中,徒留一边肩头暴露在月光中轻微颤抖。 卫燕思走过去,展开扇子挡住她的脸,莞尔道:哭吧。 曲今影翕动的嘴唇一顿。 卫燕思想起自己伤心时,母亲喜欢温柔的抚摸她发顶,便抬起胳膊,把手贴上曲今影的秀发。 妾身曲今影稍矮她小半个头,扬起脸与她对视,却欲言又止。 卫燕思佯装生气,一展威严道:朕是天子,今晚你非哭出来不可。 话一出口,反逗得曲今影发笑。 等到第二只小船放进水月河,卫燕思不敢文绉绉的吟诗,只盼望外祖父外祖母保佑大雁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曲今影忍俊不禁。 卫燕思瞪她: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几步开外的风禾迎风而立,长剑夹在腋下,两手捧宝贝似的捧着纸船,棱角分明坚硬的面庞,流泻出莫名的哀伤,脸颊上有两道湿漉漉的泪痕。 卫燕思恍惚一瞬。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想不到风禾也是有故事的男人,卫燕思暗暗下决心,以后要对风禾好一点。 有故事的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扭头对上她的眼,扬起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她被他丑到了,急忙移开眼去瞧曲今影,再一次认为这姑娘美若天仙、赏心悦目。 怎么都看不够,毫不避讳的凑近两寸,细赏她精巧的鼻子和沉静温润的下颌。 妾身脸上有脏东西吗?曲今影面红如桃花 你好看呗!卫燕思不假思索的回答。 一道满是咬牙切齿的话语响起:阿哥真要喜欢县主,早日娶进宫呗。 卫燕思揪了宁晨耳朵一下:就你话多。 哼!宁晨像只炸毛的猫,变青了脸,一股脑的将纸船砸进水中,但仍不解气,用力推搡卫燕思一下,直推得一代天子闪了腰。 跑走前,不忘加一句:讨厌阿哥! 卫燕思捂住腰,命风禾去追人。 风禾一如既往的倔强:奴才走了,没人保护您。 卫燕思:总有一天要被这头倔驴,气得驾崩。 一直安静如鸡的曲金遥挺身而出,请命由他带领家丁去追。 卫燕思准奏了。 一下子人走了大半,卫燕思轻松不少,忽略煞风景的风禾,侧身和曲今影相视一笑。 她们肩挨着肩,立在河畔,望着满载星火的河面。 四周那么热闹,卫燕思却只感受到身旁佳人的呼吸,裹挟着茉莉花和薄荷的香气,飘荡进她的心脾。 广阔的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们两个人。 卫燕思搜肠刮肚,想找点趣事讲讲,手背不小心蹭上曲今影的袖子,名贵的软罗烟织锦细腻柔滑,她的手触电般往后一缩,手腕上的咬痕发起烫来。 奇了怪了。 卫燕思满腹疑惑。 万公子,你看,今晚的水月河真漂亮。曲今影全然不觉。 卫燕思生怕扫她兴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缓缓流淌的河面倒映两岸的人海,也倒映漫天星辰,满载祈愿的河灯与之交缠出人间烟火。 真真有点天下太平的味道。 卫燕思沉醉其中。 忽然,一样巨大的黑色的物什由上游漂来。 卫燕思皱眉:有个奇怪的东西。 曲今影踮起脚尖:在哪? 卫燕思抬手指给她。 不光是她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