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算不得太好,以至于她小小年纪对情对爱避之如虎,说到往后娶个媳妇又或嫁人生子, 反应格外有趣。 我是想看到那一天的。做梦都想。看着我的小阿灼长大成人有了属于自己放在心尖尖的心上人。 可上天不允。 天道威严,不容许任何敢于蔑视挑衅之人。我没多少时间了。 站在寨子口,大娘、老族长招招手,我清楚这一世一走便是永别, 不会再有相见之日。 大娘们笑容灿烂,临别送了我和恩人一坛子不伤身的烈酒,只需三盏, 便能让人如登极乐。 是花钱买不着的好东西,我想和恩人试试。 我们试过太多的女欢女爱,总没个够, 人生爱与欲,能在最钟爱的那人身上宣泄掉所有赤诚热情,是值得庆幸,值得感激的。 狐妖一族崇尚自然、顺天性而行,是以很多时候看不起凡人的虚伪,我不想到头来恩人想起这一世的我来,还如上辈子一般苦恼感叹我不知情趣。 她把最好的给我,我也该拿最好的给她。 三盏酒入喉,当真是如登极乐。 什么天道,什么必有一死,什么因果循环道道道,我都可以不去想,我眼里只剩下她一人,我的整个天地整个身心只想容纳她一个。 肆意的、快活的、无悔的,难捱又欢愉。 回头来看,我这一生是短暂的、绚烂的。 在情道之上,我走出很远,短短几载修出道韵金光,将喜、欲、爱、惧修到了大成。 在凡俗的幸福里,多少人都要艳羡我的好命,她们称呼我一声周夫人,私下里说不得还想着取而代之。 但没办法,恩人眼里心里唯有我一个。 正如我眼里心里,装的全是她。 我这话真要说到人前是要遭人白眼、遭人嫉妒的。 可我就是想说呀。我克制不住唇边的笑,也克制不住因为爱上她心里油然生出的欢喜。 这个人是我的。 上一世是我的,这一世是我的,下一世,下下世,生生世世她都是我的。 我没办法哭丧着脸假装自己不快乐。 哪怕明知命数将尽至多不过两月就要撒手人寰,我心底仍是坦然的。惧之道修到大成,就会通向无惧。 注定了要有一人死,那么是我也很好。 道在,人在,至少我还有来生。至少我的阿灼还活着。她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晕晕沉沉、醉生梦死的极致逍遥里,这是我第一次不够专注。 舟舟,想什么呢? 低哑的喘.息声流连耳畔,我出了一身汗,手臂无力地抱紧她,摇头,泪顺着眼角淌下:想你呀 回应我的,是更不客套的热情。 我想:时光过得再慢一些可好?还没看够她噙在眼里的笑。 阿娘?阿娘?起床啦! 天刚蒙蒙亮,昼星灼摇晃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站在门外脆声催促。 一个没看住教她跑了过来,昼星棠急慌慌跑来拦腰抱着她往回走。 哎呀,阿姐!你抱我做甚! 昼星棠脚步不停,低声斥她:不准搅扰爹娘休息,你要玩,我陪你玩。 小狐妖挣扎几下,怕伤了她日益衰老胳膊腿都不大利索的长姐,不敢再乱动,老老实实被她扛麻袋似地扛走。 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昼景深深地看了她两眼,将头埋在她颈窝:醒了有一会了,阿灼吵到你了? 还好。琴姬身子酸疼,眼神嗔怪地看她,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只手温温柔柔地落在腰侧为她揉.捏缓解不适。 舟舟。 嗯? 她的手法太好,琴姬又开始昏昏欲睡。 昼景喜欢看她慵慵懒懒的情态,藏在肚子里的话酝酿一上这才缓声说道:舟舟,你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忽然之间说要出门故地重游那天她就觉得有异,这太突然了,像是原定的轨迹被打断,只能临行匆匆地完成最后的心愿。 这预感来得太快,昼景到了此时才敢问出口。 她软下声线,小声道:瞒了我什么?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琴姬眼睫微颤,昼景被她那对充满沉默的眼睛看的心口一跳:舟舟? 无从遮掩的恐慌从那双向来飞扬明媚的眸子溢出来,铺天盖地的压抑夺取了枕边人的呼吸。琴姬勉力吸了一口空气,软声道:要我怎么告诉你呢? 是很糟糕的事吗?昼景想听她说,又怕说她。 还好,算不上多糟糕,只能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