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们去找十四玩罢。十四,太孤独了。 先成为她的朋友,再做她的家人。阿娘,我想和她做姐妹。就像见到刚出襁褓的十七时,她看到十七就喜欢。同样的,那日在流烟馆看到漠然抚琴的少女,她看到,也喜欢。 饶是那时不晓得那就是她的十四妹,那种喜欢骗不了人,那股亲切,像是上辈子就有的。 谢温颜还能说什么呢?上天委实待她不薄。她牵着女儿的手,清冷的眉目融化为暖阳:好,我们去找十四。陪她好好玩。 要去找十四姐玩吗?元十七丢了手上吃了一半的甜橙,元十五忙着从兜里摸出帕子给她擦嘴,她不好意思地甜甜笑道:谢谢十五姐! 元十六有样学样地啃了一嘴橙肉,可怜兮兮瞧着十五姐,元十五懒得惯她毛病。 元九娘上前一步抽出帕子替她擦去唇角汁水,元十六笑得眼睛快要看不见:谢谢九姐!还是九姐对我好!不像某人,哼! 元十五被她哼得想揍人,末了心思转开,嘲笑道:等会见了十四姐你可千万可露出这副模样,到时候把十四姐蠢跑,看我不揍你! 啊!你又骂我!阿娘!九姐!爹!! 她最后才喊爹,元赐板着脸假装耳聋。 好了好了,都去收拾收拾,两刻钟后阿娘带你们出门。 谢温颜发了话,女儿们不敢耽搁,谁都想给她们十四看自己最好的一面。 热热闹闹的气氛忽然归为沉默,元赐手足无措:不带我去么? 你去做什么? 元赐没被她的冷淡打倒:我也想见十四,她是我的女儿 那你问问她到底要不要认你。 这话说的,要认早就认了。琴家母子被关进天牢那日,他曾私下找过十四,实在是想多看看十八年不见的嫡女,哪知连流烟馆的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见到人了。 两刻钟后谢温颜带着女儿离开,元赐留在家左思右想,红着一张脸尾随在后。 不说话,远远看一眼也行啊。 始终没个进展,他还怎么带十四回浔阳认祖归宗? 昼景一脚踏进白狸院的门,花红柳绿迎上来:主子今天心情极好。 是吗?舟舟心情好,她心情可不好,昨夜等到大后半夜都没等到她的舟舟做梦,少了梦境相处那一遭,她醒来哪哪不舒服。看天不是天,看水不是水,看路边的野狗都觉野狗面目可憎。 她揣着一肚子无名火,掀帘进去,内室已经摆好烧着银霜碳的火炉,而她的姑娘穿着冬衣,肩上披着雪白大氅,小小的一团,正围在炉前搓手。 昼景命格主火自然没过冬的烦恼,这还没过冬呢她的姑娘就这副打扮,那到了数九寒天岂不是连门都出不去了? 舟舟她急忙上前捂了她的手,触到冰冰凉的手背,一惊:怎么冷成这样? 琴姬刚用冷水洗了一遍澡,不冷才怪。她唇色冷得泛紫,昼景想也没想唇贴上去,温热的暖流顺着唇瓣快意流淌,在她撤走之前,琴姬使坏地舌尖舔了她下唇。 天晓得昼景在此前半点歪心思都没动,忽然被她的姑娘撩拨,她眼睛亮如星子:想我了? 琴姬只管烤火,昼景坏坏地捏了她的下颌:我不比火更管用? 她一进来内室渐渐温暖如春,从里面呆着根本想象不到外面冷风阵阵。春日般舒服怡人,琴姬这身打扮就显得多余了,额头渗汗,捂了一身的热。 外面的大氅被人二话不说褪去,看她两眼,昼景笑着自然而然解去她的外衣:天气是很冷了,夜里没睡好吗? 睡不好。琴姬仰着头懒懒地躺在小榻,由着她解去那层层累赘:夜里寒凉,暖手暖脚的物什都不够用,夜深,没好意思劳烦小红小绿。想喝水了,冷,不愿动弹。 她小觑着自家恩人,幽幽道:脚冷手冷,连做梦的功夫都没有。 昼景听着也是心疼,随手脱去她捂了薄汗的冬服,少女着了一身绣着桃花的里衣,秀丽纤纤,脖颈修长优雅,她看得心痒,忙走去衣柜翻出里面的裙衫:舟舟,先把衣服穿好。 琴姬顺从地配合她穿好新衣,垂眸望着为她束衣带的某人,再看她发颤的指尖,笑意盎然:恩人,你抖什么? 我能抖什么?昼景心里发虚,系好衣带,她退开两步看着她心爱的姑娘,流露满意之色:果然她的舟舟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还热吗? 不热。可你不在了,我还是会冷。这般想来,我宁愿热着,也好过骨头冻得都要僵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