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闭上眼,一觉睡到天明。 窗外枝叶染霜,深秋寒凉,恍惚白雪皑皑的冬日已行走在半路上,睡醒,她窝在被衾舍不得起这香草味淡得闻不见了。 一丝一缕的清香都淡在以往的日日夜夜,琴姬轻飘飘叹息两声想要恩人陪她睡。 念头清晰在脑海翻转,她慢吞吞羞红耳根,裹着锦被翻身想抱着恩人睡。 她羞极了哎呀一声,不够虔诚的面壁思过。 眼前浮现梦里见过的一床大的大白狐,她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雕花大床,想象着恩人变作狐身占据她整个床榻 到时候,她就可以肆意妄为地睡在她怀里,想揪尖尖的耳朵、玩蓬松的狐狸尾巴都在一念之间。 反正恩人愿意宠着她。 琴姬想得身子慢慢发烫,掀了被子,玉白的足踩在地上厚厚的羊毛毯子:她该怎么做恩人才能陪她睡呢? 既满足令人羞耻的私.欲,又能不憋坏恩人,还能饱饱睡上一觉,似乎除了在梦里也无其他法子。 她不甘心。 眼看秋日将尽,冬天暖手的炉子,铺在脚下的地龙,哪有她的恩人暖人心窝? 想起昨夜辛苦绣好的寝衣,她微眯了眼,最好的法子,是要恩人自己去想法子满足她。一个人的聪明不够用,两个人的聪明才靠谱。 她在这想着昼景,元家发愁该怎么认回十四。 元十七一拍桌子:要我说,死缠烂打就好了! 元九娘温声道:不妥,十四不是没主见的人,咱们得徐徐图之。 还怎么徐徐图之?我们再不把十四姐弄回家,赶明她都要是别人家的了元十六口不择言,张嘴又在说大实话。 元十五脸一沉:你给我闭嘴! 十四和家主的事元家爹娘心里自有一笔账,谢温颜看着乖巧柔顺的九娘,担心女儿仍陷在那一眼迷.情里。 她元家的女儿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少女心动是最美好浪漫的事,九娘多年不动心,也没和哪家公子有过往来,若全部身心扑在那位身上,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十四和九娘都是她的心肝宝贝,任何一个受伤害当娘的都不愿见。 十四与家主相识在她知道之前,九娘动心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柔声道:九娘,你跟娘来。 元九娘闻声而起。 元赐坐在女儿中间,很是平易近人:九娘这是 十七道:九娘对家主动心了。 啊?元赐面色复杂:这 阿娘。我很好。元九娘笑着搀扶娘亲走到僻静的花圃处:我很庆幸自己初次心动之人,是世间顶顶优秀的儿郎。 家主对我无意,大抵是我这长相惹得他讶异。 祖父不是常说我和宁夫人面容略有相似么? 我虽没目睹过宁夫人的好姿容,但自认这张脸生得还算好看,家主看我,也并非是在看我。 我哪好意思仗着这一眼的心动,坏了他和十四的情缘。 她瞧着枯叶上的冷霜,笑:阿娘,我们都见过十四,她那样子显然情根深种,我虽对她了解不多,可我了解阿娘。 阿娘是何等坚韧决然的性子,十四尤甚。断她的情,比断了她的命还难。 明明当日我们都在,但十四眼里只装着家主一人,她那气质容貌,纵我是女子,也舍不得要她吃醋伤情,何况,她是十四妹。 动心是好事,动心又断念也是好事。见过家主这样的人,以后我就不会被人轻易骗去。 这一眼生出的情分不深,断了就断了。哪能要生要死?姐妹夺爱的事永不会发生在元家,阿娘,您宽心。 谢温颜搂着她温良多情的阿九,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元九娘放松地依偎在阿娘怀里,比起十四,她得到的已经太多了。生来孤苦,无依无靠,被阿娘捡去做了世家小姐。 他们兄弟姐妹除了十七统共十五人,几乎各个都占了十四的福泽,自幼的命途轨迹颠倒来,孤儿弱女做了世家子女,真正的掌上明珠流落贼窝。 若她敢与十四抢人,且不说她自己会瞧不起自己,且不说能不能得到家主的心,元家上下,都再容不得她。 她会被手足唾骂而死。 没有什么该不该,委不委屈,事实如此,阿娘丢了女儿,才想着捡更多的孤苦孩子养在膝下。 十四的落魄成全了他们十八年的富贵荣华,扭转了他们原本暗淡无光的命途。 元九娘笑了笑:阿娘,我要脸。我会忘了那人的。即便那一眼被看得属实动心,但不该就是不该,无可转圜。 她要脸。 更要家人。 元家的孩子,对情对爱,没一个是孬种,爱可以,错爱不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