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鹊笑了声:“怎么,你们月隐卫也过节?” 月影看向赵赫延:“就是不过所以才不知道啊!世子向来不关心时节,是否明日有安排,月隐卫随时听候差遣!” 赵赫延语气微顿:“没有。” 月影:??? “那……” “下去。” 月影:“……” 这边阎鹊总算处理好赵赫延的伤,松了口气道:“既然明日我那位太医署的师兄不来,我便给你改了药方,以往都是内服的,生怕让他们看出点什么都不敢该上外用药,这次伤口崩裂,你静养一日,我后天来给你换回他们原来的药。” 月影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却见世子已经闭目养神,只好把话噎了回去,跟阎鹊走出房门后,方长叹一口气,抬头看向天边残月,呵出的白气迷了眼。 “我们月隐卫只需忠于世子,可世子呢?” 阎鹊双手拢进衣袖,“我阎某只懂治病,不懂治国。” 月影冷笑了声,忽然,眸光朝东侧的厢房看了过去。 阎鹊也生出一分好奇:“侯府为了世子的命真是煞费苦心啊。” 月影抱剑走下廊檐:“呵,这侯府之外的人,不也一样‘殚精竭虑’。” - 第二日清晨,天才微亮,黎洛栖在帐床里熟睡,雕花木门被推了开来,紧接着是匆匆的脚步声,黎洛栖把头埋进被子里,冬日好眠啊,她以往在扬州都不曾这般嗜睡的…… “少夫人!” 黎洛栖不应,这会肯定才半夜…… 高高的绯色软香纱床帐就被掀了开来,黎洛栖嘟囔了声,“一芍别吵,我不吃早饭了,我要睡。” 昨日从光禄大夫宅里回来就身心疲累,半夜又不知怎么地,还做了个噩梦。 感觉有人推门进来,就站在床边看她,黑幽幽的大高个,她吓得缩进被子里,后来迷迷糊糊地想,是被鬼压床了…… “少夫人!你快起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芍没了往日的沉稳,在黎洛栖最想赖床的时候把她揪起来—— “一芍!不要扯我被子,我还是不是你少夫人了!” 一芍双手叉腰,淡定道:“少夫人,下雪了。” 黎洛栖揉眼睛的手突然一顿,睁睁地抬头看她:“下、下雪了!” 一芍掌心朝窗牖一摆:“您说若是下雪了,半夜都要把你叫起来的。” 话音一落,身前一阵冷风刮过,一芍再转眼,就见黎洛栖跑了出去。 “少夫人,您别急啊!” 一芍赶紧拿起白狐裘跟上,就见黎洛栖穿着衾衣站在廊檐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抬起望天,漫天雪花飘落,铺洒在院墙、石桌、屋顶、树干,从前灰沉沉的扶苏院因为冬雪的到来而染上了洁白。 好像一切都变干净了。 她伸出掌心接下一瓣飘零的雪花,高兴得跺脚:“我在江南从未见过下雪,只听那些走江湖的人说,北方下雪的时候是不冷的,我初时还不信,现在才知原来是真的!” 一芍笑道:“今年的雪来得尚晚,有时候半夜就下过去了,第二天雪一化,冷得根本不敢出门,今日冬至赶巧,瑞雪照丰年了。” 她边说边给黎洛栖披狐裘,这会院门外进来几位身穿冬青棉服的仆人,“少夫人,今日冬至,夫人让厨房给您和世子爷送饺子。” 黎洛栖脸上的笑凝了下,“饺子?” “少夫人,这会您雪也看过了,咱们先梳洗,一会您跟世子一起吃早饭。” 黎洛栖收拾好后,见一芍端着暖炉往正屋过去,终于没忍住说一句:“冬至,不是吃汤圆的吗?” 一芍敲门的手悬了下:“啊?” “吱呀~” 忽然,房门从里间拉了开来,黎洛栖抬眸就见月归立在屋内,低头道:“见过少夫人。” 她目光朝赵赫延的房内看去,顺手接过一芍手里暖着饺子的食盒:“今日冬至,你们不用忙了,先去吃吧。” “喏。” 门逋阖上,黎洛栖抱着食盒转入内室的屏风,平时赵赫延都会在清晨的时候去院子里晒日头,今天下雪却只能窝在房间里了。 好像有点可怜。 等她把早饭架到暖炉上后,才朝床榻边走去:“夫君,要不我扶你坐起来好吗?靠着床吃饭不好。” 她说话时抬手撩起了床帘,就见赵赫延冷着的一张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