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宁与如一实在没有什么可谈论的,要说聊,也只是咬着牙硬聊。 两个人都为着同一个人心不在焉。 常伯宁成日待在山中,没见过如一见过的世面,而如一也未必会对他的花草感兴趣。 二人共同的话题,也只剩一个封如故。 但常伯宁有那么一点点自己也说不出缘由的私心和直觉。 ——他可以与任何人聊起如故,但唯独不能和如一聊他。 常伯宁不是个擅长掩饰尴尬的人,说不出话来,就四下张望着,好消解些心中的紧张。 ……然后,他看到了一样东西。 有半截断落的衣带,银蛇一样垂落在地上。 常伯宁认得出来,是因为这是他送给封如故的。 在外人看来,封如故的品味总是堪忧的,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客气点儿的,说云中君喜好奢华,难听点儿的,说云中君庸俗不堪。 但在常伯宁眼里,封如故这个爱好很是可爱,像是一只喜欢用亮闪闪东西装饰自己巢窠的鸟儿。 而现在,那亮闪闪的衣带躺在地上,刺得他眼睛发痛。 即使在室内,常伯宁也出现了畏光的错觉。 他的眼神空白了许久。 床上的封如故正被一阵阵麻痒煎熬着,疑心着房中怎么没了说话的声音,便听常伯宁开口道:“也不知如故一大早又去哪里玩儿了。” 如一“嗯”了一声。 “如故总是这样,玩心很重。”他听到他的好师兄这样说,“不过,玩够了,他总要回家的。” 封如故差点乐出声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