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人民医院急症科 最角落病房,门口坐着两个年轻警员,各自裹着军大衣,埋着脑袋低低聊着话。 边侧窗户“啪嗒”被风给吹开了,冷风夹着雪花呼呼吹了进来,瞬间冷意更甚了。 一名警员赶忙起身,将窗户关好,哈着气搓着手走回来。 “今年的冬天忒冷!” “可不是吗?夏天秋天那会儿雨水也比往年多。这样的鬼天气还得值勤……唉!”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端着一个铁药盘走过来,道:“该量体温和血压了。” “好的。”警员将门打开。 病床上,陈水柱裹着厚厚的被子,肥厚的脸颊苍白无血色,昏迷不醒。 护士让警员进来帮忙,开始量体温,随后准备量血压。 警员忍不住挑眉问:“大姐,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淡声:“不知道。医生说他身上太多数据和指标都很异常,血压更是一直高涨不降,情况蛮危险的。加上他岁数大,本身基础病也不少,恐怕有些难撑。如果再不降下来,估计得联系亲属。” 这个病人的情况非常奇怪,各种检查数据都十分诡异。 医生怀疑他之前长时间服用过某些特殊的激素,而且量不小。 可惜病人一直昏迷不醒,暂时还无法确定。 “不是不联系。”一旁的警员皱眉道:“早些时候已经去找了,他的老伴不在,儿子也找不着人。他老伴前些天病倒了,在中心医院治疗,谁知治了一半,她半夜逃走了,医院那边还欠着款,到处在找她。之前他念了儿子的联系号码,我们打了两回了,都说他不在。” 护士忍不住冷哼:“墙倒众人推,人倒没人理,连自己的家人都这样。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众叛亲离’吧。” 警员似乎见惯了,公事公办的口吻:“明天再接着找他儿子。他就一个儿子,没其他儿女。外地人,其他家属都没有联系方式。” 护士一边盯着血压计看,一边皱眉摇头:“情况非常糟……他的血压一直降不下来。” 一会儿后,她拿出体温计,低声:“体温也总是偏高。” 很快地,她将数据写在记录本上,转身离开了。 警员掖好陈水柱的被子,随后继续守在门口。 病床上的陈水柱眼睫毛微微动了动,眼角滑下泪水,可惜他动弹不得,嘴巴张不开,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继续垂泪。 他……这是怎么了? 之前明明只是心慌头晕头痛,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他想起之前老伴倪殷红也整天嚷嚷着心慌和头晕,忍不住再次泪水滂沱。 倪殷红怎么不来看他? 儿子为什么也没来? 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一直不来看他? 不仅如此,连小妞也没出现,杳无音讯。 思及此,他禁不住怒火攻心,喉咙口发出“咕噜咕噜”的艰难声音,脖子青筋毕露。 该死!他们竟已经抛弃他了! 倪殷红那老娘们一向心狠,如果不是两人的“夫妻”名分还在,大难来前她早就飞了。 她不来看自己,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儿子竟也会这么狠! 费尽心思生儿子养儿子,甚至临出事前,他千算万算把儿子从泥潭中推出去,还千方百计为他找了肖家那么好的退路。 可他……竟是这样对自己! 这样的儿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