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低声:“医生说,陈少……肾虚,肝也不怎么好。大晚上的,检查室都关着,只能等明天才能仔细全身检查。” 陈水柱听得老脸暗沉,恨铁不成钢瞪了瞪儿子。 可惜,儿子沉沉昏睡着,连他这个父亲来了都不知道。 倪殷红冷声:“小黄,你出去接些热水。” 黄铁松瞄到势头不怎么对劲儿,立刻提着热水壶出去了。 刚关上门,里头马上传出来吵闹声! 黄铁松一溜烟跑远了,脚底抹油般。 病房里头,倪殷红捶打陈水柱的胳膊,又哭又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整天不回家?!早些时候儿子突然晕倒,要不是小黄在,我去哪儿找人帮忙背儿子来医院!车你开走,人也走!你还要不要这个家?啊?!还要不要?要不要?!” 陈水柱皱着眉头,避着躲着。 “要要要!我当然要!电话一去,我这不就来了吗?!路上总得耗时间,对吧?大晚上的,我眼神也不怎么好,只能慢慢开。你够了啊!收手!收手!臭娘们!再不收手我就抽你了!” 倪殷红坐在病床上,大声:“来啊!来啊!你现在就将我抽死!把儿子也抽死算了!反正这个家您都不要了,我们母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水柱黑着脸沉声:“你又在发什么疯?儿子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发疯?!” “我疯?”倪殷红哭道:“我如果疯,也是被你逼疯的!你摸摸你的良心,摸一摸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敢摸吗?敢吗?!陈水柱你他妈的混蛋!口口声声说要将那个女人撵走,每次都这么说,每回都这样搪塞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厂子没了,儿子病了,你还整天只顾着那个女人!你还要不要这个家?啊?” 陈水柱尴尬躲闪着,低喝:“够了!别疯了,一会儿弄掉儿子的吊瓶了!” 倪殷红顾着儿子,只好被迫停手。 她重新坐回病床的末端,呜呜伤心哭着,头发乱糟糟,满脸的皱纹和泪水鼻涕。 陈水柱无奈叹气,看着昏迷的儿子,侧过脑袋瞪了瞪儿子的娘,心情愈发地糟糕。 “厂里的事已经让我够烦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儿子这样,你也这样!他就是太像你,才会这样不成事!” 倪殷红冷静了许多,擦着泪水。 “是,都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的错。我老了,人老珠黄了,你就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我就是太相信你,连你的花言巧语也信,才会傻乎乎让你整天待在那贱女人那边。说什么尽快将她撵走,说了多少回了,直到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舍不得她……造孽啊!我咋就那么倒霉嫁了你这老不死的龌蹉鬼!” “好了!”陈水柱沉声:“别蹬鼻子上脸,这事我自然有主张。我不撵她,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别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猜。” 倪殷红嗤笑,幽幽道:“陈水柱,你够了。你觉得我现在将你包养女人的事捅出去,事情会不会锦上添花?啊?” 陈水柱吓了一跳,怒目以对。 “你敢!下午不还好好的吗?你怎么突然发疯成这样?!儿子只是病了!你至于吗?搞得鱼死网破,你能得到啥?!啊?你只会最惨!” 倪殷红幽幽冷笑,眼神冷冽而平静。 “那女人怀上孩子了,是吗?” 陈水柱惊讶瞪眼,转而讪讪撇开脸去。 “你……你是咋知道的?谁告诉你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