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是个美人,大抵是琴瑟和鸣的缘故,她嫁与姜淮多年非但没失了这份美意,反倒更添了几多风韵,见者犹怜。 姜淮是最见不得她哭的,当即就慌了神,慌里慌张地摸出张帕子给人擦起泪。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糊涂了,”姜尚书皱着眉,满眼悔意,“当时京城突发瘟疫,非诏不得入皇城,岁岁又来了信说想在贤妃那多留几日。我念及外头形势复杂,宫中又有太医看护,说不得比府中来的安全,便也由岁岁去了...” 原本他觉着女儿家嘛,总窝在自家院子里怕是无趣,皇宫里还有个乖囡喜欢的臭小子,偶尔放人出去散散心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谁成想后来那疫病愈发严重,今上还染了寒免去早朝,此后朝中大小事务都由文书形式转达,让他连递帖子入宫的机会都找不到。 诸多因素影响下,原先就一两日的光景竟然被硬生生延长了一月有余。 姜淮心里那叫一个悔啊。 就像你好不容易下决心把自己珍藏已久的宝贝借给别人观赏一二,结果却发现那人不仅看了,还抢起你的珍宝就跑,这能忍吗? 反正姜淮是忍不了的。 其实哪怕虞氏今日未回他也是要进宫接人了的,也是正巧碰上才耽搁了下来。 这不,连帖子都写好了在胸前正揣着呢。 他把话一点点跟怀里的人说了,虞氏哭了一会,又看了他拿出来的帖子,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这账先暂且记下,”虞氏脸上的泪痕未干,轻轻斜了他一眼,“我还以为夫君发了浑连女儿都不疼了,想将岁岁送给他人养着。” “不可能!”姜大人面容一肃,哐当一声拍在了四指厚的木桌之上,否定地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又不是那两个臭小子还能商量商量,岁岁?天塌了都甭想。 “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虞氏素手一挥,把将要滚落的瓷瓶重新按回桌上,迎着姜淮的满腔怒火淡声道,“这次要是岁岁伤了一根头发丝,夫君就准备准备罢。” 尚书大人:“准,准备什么?” 姜夫人瞧了他一眼,没急着答话,而是从袖口处甩出一管膏药来,抹上了某人毫无缚鸡之力、正微微肿起的手。 就这还学她拍桌子。 薄绿色的伤药冰凉凉的,某位看似稳重的大人面上刚出现了一抹存些傻气的笑,然而下一秒... “准备行李,我带岁岁去她外祖那小住几月。” “那么多舅舅在,总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姜大人脸上的笑容,裂了。 几月...还小住?那他那娇娇软软,会送他玉佩,会吩咐厨房给他备吃食,还会甜甜唤他爹爹的宝贝女儿,岂不是要被别人拐走了? 他揣着自己那颗和药膏一样凉的心,耍赖似得唤了几句自家夫人的小名,可惜对方郎心似铁,一点情面都不留。 甚至迁怒起自身来。 “先是地动后有时疫,白白被困佛寺那么久,要是再让岁岁伤着了不得平安,我就砸了那寺...再盖座新的。” 镶个金身,神佛过意不去总该多庇佑庇佑她女儿才是。 姜尚书:“...夫人说的对。” 只要不让他收拾行李,什么都行。 虞氏瞧了他一眼,纤细如柳的手指一下就精准无误地揪住了自家夫君的耳朵尖。她正要动作,外头却倏地传来了笃笃的叩门声。 “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 原本紧闭的屋门砰的一下从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