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凌志拱手道。 道士怎会不知他口中的大人是谁,当即一阵头晕目眩,过了许久才跟凡人回魂一样,干巴巴开口:也好,看来此地很是太平。 想来他是在瓶中被不开口的红龙鱼和小剥皮给闷坏了,现下也不挑了,虽说这苍冥城是华夙做主,城中有的鬼也吓人了些,好歹都是会说话的。 赤血红龙虽只余半魂,可毕竟是个活物,不好留在苍冥城中。她本还想跟着的,但被容离撵了出去,令她在外边好好修炼。她缺的半个魂轻易补不回来,可只要勤加修炼,神志便能多清醒半刻,不至于浑浑噩噩。 修炼一事,容离本以为不会落在自己头上,谁知,华夙将她逮着。还能如何,从她,总得让做鬼的日子也有点盼头,不能让潭眼就这么在她灵相中放废了。 华夙带着她去了个鬼气充盈之地,手把手教她,小剥皮在边上给自己套了个猫儿皮,扮作了只小猫偎依在容离脚边,小声叫唤着。 这正教到紧要关头,一只猫喋喋不休地吵着,华夙心烦,想将这猫提着丢出去,眼一转,却见容离目不转睛看着猫,而那猫儿竟是黑白两色,和垂珠不同的是,垂珠尾衔一簇白毛,这剥皮鬼却是四足踏雪,好似穿了袜。 华夙抬起的手一垂,这皮是你给她画的? 她想要猫儿皮,便画了。容离小声,我当着你的面拿的画祟,你可别说你未看见。 华夙一哂,看见了,可这小剥皮当时说的可不是这样,她说她想要垂珠的皮。 容离讷讷,我怎能给她剥垂珠的皮她知我想垂珠了,便想扮作垂珠的样子讨我开心,可她即是她,我怎能让她替了垂珠。 那剥皮鬼扮作的小黑猫还在咪咪叫唤,叫得一声声的。 华夙干脆不撵这猫了,由着它偎依在这,嗤了一声,也就你能把剥皮鬼养成这样。 容离伸手摸猫,这猫除了通体冰凉了些,看着和寻常猫儿无甚不同。 华夙看她一脸惬意,凤眼一眯,今儿不修了? 正摸得上头,容离的手一顿,忙不迭道:修,怎么不修。 说完她便盘起腿来,两眼随之一闭。 华夙索性坐在边上,跟着她入定,这一修便是数月,苍冥城里安安稳稳的,众鬼寻不见鬼王也不急,早就习惯了。 修炼时如魂游太虚,又如深入寒潭,周身寒凉,却轻盈如羽。 此时,容离才觉察得到她与潭眼已合为一体,她即是潭眼,潭眼所在即是她。 漫漫修途,好似回到了梦中的前世,百年如一日地做着这么一件事,不知疲乏 只是,此时她并非孑然一身,心知华夙就在身侧,就算太虚中所见仅她自己,也不觉寂寥伶仃。 睁眼的那一瞬,容离心神清明,一扭头忙朝身侧那鬼望去,登时整个心都被填满了。 剥皮鬼扮作的小猫已不知跑哪儿去了,这期间定又自个儿换了好几张皮玩儿。 华夙也睁了眼,长呼了一口气,淡声道:如何? 容离身一歪,明明周身不乏,却还是像做凡人的时候,连坐着都无甚气力,得找个地儿倚着。 华夙心知她此时应当不会乏,若是闲不住了,便接着修,何必激我。 正倚得舒服呢,容离眼一抬,眼波柔软似雾,嘴边噙着笑,我倚着你怎么就是激你了,我看你才要多修一些,你心性都不稳了。 华夙恨恨地亲了过去,才刚要咬住那樱唇,方觉容离微微张着嘴,一声不吭地承着,比狐狸还像狐狸,净会将她往钩子上吊。 容离抵着她的肩,腰微微塌着,竟还想反客为主,边喘着气边道:我想让你先舒服。 华夙垂眼看她,见她眸色润如春水,只好牵着她的手道:还要我教你么? 容离眼一弯,不必,我如今做得可好。 华夙手臂往身后一撑,丹红的唇微微抿着,似在隐忍,凤眼里的厉色全被迷离淹没,半晌,她抬起手揉容离的发,将其后颈一捏,忍不住欺了过去,该我了。 生怕小剥皮忽然过来,她抬手下了禁制,将这一片地给隔在了鬼气中。 几日后,终于有鬼前来,还是个熟鬼,那身穿轻甲还竖着高高马尾的,可不就是孤岑么。 孤岑来时看见这浓雾障,识事地顿住了脚步,虽不知两位大人在里边做些什么,但总归不是她好问的。 华夙察觉到有客至,吮了一下容离的唇角,不慌不忙拉起她散落的衣裳,边给她穿上,边道:烦。 容离坐起身,五指作梳替她整了一下头发,轻声道:是谁来了。 孤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