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直勾勾的,现下只知她身侧有过一个洞衡君,不知还有没有别的妖魔鬼祟,若无其他,那你猜 容离气息一滞。 华夙说得极慢,你猜你会是谁。 容离咬起唇,被她盯得好似无处遁逃。她倒吸了一口气,小声道:你不会觉得我是洞衡君吧,我若当真是她,在容府那十数年又何必过得那样委屈,且我又是个凡人身,一些术法还是你教我的,别的我可什么都不会。 她说了一番,又道:起先我还连鬼都怕,若是洞衡君,又何必怕这些。 华夙是坐着的,故而看她时,微微抬着下颌。她听得甚是无动于衷,只眼睫翕动了一下。 容离心下一急,伸手攥住了她黑袍一角,我若是洞衡君,又怎敢出现在你面前,怕你将我抽筋扒皮还来不及。 华夙缓和了神色,垂眼看向攥在她袍子上的那只手,想来也是,虽说洞衡君本就是个凡人,但修的可是无情法,那刻进魂灵的东西,哪是那么容易能舍得去的,你那么容易心软,连三个丫头都狠不了心舍下。 容离松了一口气,心从嗓子眼沉了下去。 华夙见她紧张得好似连气都喘不顺,轻轻一哂,如你这般瞻前顾后,还为了什么单家和周家揪心扒肝的,怎么也不像是修过无情法的样子。 容离眨眨眼,没应声。 华夙来回□□着手里那片鳞,罢了,若是将你当做洞衡君杀了,那真的洞衡君指不定躲在哪儿偷着乐。 容离颔首,那她也太狡猾了些。 华夙但笑不语,笑意有些凉。 容离转身往榻边走,忽听见华夙在后边极其平静地说了一句:若叫我知道她又想害我,定叫她生不如死。 她脚步一顿,继而装作不以为意地坐上了榻,慢腾腾躺下身去,悄悄往自己后背摸了一下,当真不疼了。 夜里,她睡得并不安稳,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有人在争吵。 容离眠浅,一下便被吵醒了,忙不迭撑起身,眼前一片漆黑,坐了好一阵才醒了神志。 桌上那烛台倏然亮起,火光刺眼。 容离抬起手,细白的五指遮在脸前,过了许久才适应这光。 睡不着了?华夙问。 容离侧耳去听,果真听到了一阵争吵声,轻声问:哪儿吵起来了。 华夙不咸不淡道:就是载着你过来的那个戏班子。 容离纳闷,那戏班子里的几人,在白日时看着甚是和睦融洽,怎么也不像是会吵成这样的。 吵得也太厉害了些,那叫喊的女子声音都喊哑了,男子似也越说越气愤,连吼带咆的。 不一会,门被叩响,小芙在屋外小声道:姑娘,姑娘? 怎么。容离应了一声,心知这丫头跟了她多年,当是猜到她被吵醒了。 小芙在门外道:姑娘我带了安神香来,可要点上一支? 进来。容离道。 话音方落,她猛地朝墙角坐着的空青看去,只见空青中了术还在昏睡,剥皮鬼就在边上一动不动地站着。 容离忙不迭朝华夙看去,唇微微张着,朝她使了个眼色。 华夙不情不愿地勾了一下手指头,一缕鬼气当即从空青身上飘离,缠回她指间。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坐在鼓凳上的空青蓦地睁眼。 空青如被惊醒,浑身猛地一震,睁眼时忍不住咬唇皱眉,浑身酸痛不已。她微微眯着眼朝桌上那黯淡的烛光望去,眼眸子一转,目光又移至自家姑娘身上。 小芙迈进屋便合上了门,小声埋怨道:那戏班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半夜忽地吵了起来,将客栈里好多人都吵醒了,小二去敲门问了一番,他们仍没有停,还越吵越起劲。 空青企图站起身,可两腿发麻,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这坐了多久,可她却不问,也并非那么怕,心知应当是姑娘与那位有话要说,才将她弄昏睡了过去。 小芙走了几步,疑惑问:空青不是留下伺候姑娘了么,到哪儿去了? 角落里,空青应了一声,在这。 小芙循声回头,瞧见角落里一个朦朦胧胧的黑影,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抚着心口道:你怎么在那边边角角的地方坐着,吓唬谁呢。 空青面不改色,勉强站起身,怕扰着姑娘了。 小芙嘀咕:先前在容府时,姑娘一个人在屋里会怕,我都是伏在床边陪她的。 她话音一顿,瞳仁颤了一下,小心翼翼朝容离榻边看去,难不成那位在? 华夙嘴角一提,若当真见了鬼,也不知会吓成什么模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