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眼眸一转,伸手将容离那绣着狐毛的兜帽给拉了起来,将她那被风给吹得乱腾腾的头发给盖住了。 那一日,这兰院里可是出过什么事。容离见那鬼物直勾勾地盯她,缓缓后退了一步,将眸光斜向了别处。 啊,小芙怔了一瞬,望着自家姑娘惨白的面色,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半晌才小声道:那年腊月,似是有个侍女自缢了。 因何自缢?容离问道。 似是同府外之人私通,三夫人要验她的身,还道她不检点什么的,她当天就自缢了。小芙道。 容离笑了一下,三娘当真了不得。 小芙:当时这婢女还挺受老爷青睐的,做事也十分仔细用心,模样长得有三分像 像谁?容离心里已有了答案。 小芙小声道:大夫人。 容离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姑娘怎忽然提这事?小芙拉着她,眼中忧心忡忡的,又道:姑娘,咱把窗关了吧。 在树上自缢的女鬼许是察觉到身上落了一道目光,于是慢腾腾地侧过头,嘴里发出干哑的啊啊声,连一个字音也吐不出来,漆黑的眼直勾勾盯向容离。 容离气息微滞,将窗给合上了,一把拉下兜帽,坐到鼓凳上慢慢喘气,光从竹院走到这儿,已叫她头晕目眩。 小芙收拾起东西,一边发着牢骚:这月的月钱还未取到,那管账的不知何时被三夫人收买了,日日都说迟一些便发过来,也不知要迟到几时。 爹既已回来,还怕她不给么。容离轻声道,她眼眸一转,朝那收拾东西的丫头勾了勾手指头。 小芙连忙走了过去,问道:姑娘? 我那嵌白玉的紫檀盒里还有些铜板,你替我出去抓几副药。容离压低了声音说。 抓什么药?小芙一紧张,一双眼圆圆瞪着,姑娘可是哪儿不舒服了,可要唤府医过来? 不,你出府替我抓。容离眼梢一扬,你可记得二夫人是如何死的,我病了这么久,府医可曾照看过我几次? 府医莫非也被三夫人收买了,可、可如今老爷回来了,她如何敢?小芙气得嘴唇发抖。 让你去你便去,得赶紧了,日落之前快些回来。容离想朝窗外看了一眼,可惜窗棂上糊着纸,也瞧不见天色。 小芙连忙颔首,将嵌白玉紫檀盒里的铜板全取了出来,一边问:姑娘要抓什么药? 容离站起身,从箱子里将纸笔和砚台取出,倒了些凉了的茶水便研磨了起来,抖开黄麻纸便写了起来,写好后递给了小芙。 小芙看不懂,低头朝墨迹吹了几下,等不及这墨迹干涸,便卷了几下揣进了兜里。 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我想吃绣丹楼的酒酿饼了。容离道。 小芙犹豫着问:可府中不就有酒酿饼么,绣丹楼的还不及府里的好吃。 莫问这么多,总之若有人问起,你就这么答。容离缓声道。 记着了。小芙重重点头,日落前一定回来。 门一关,容离捻了捻指腹,心又狂跳起来,半晌又站起身,走上前又把窗给支起来了。 寒风直涌进屋里,吹着她发丝飞扬,朱绦也跟着抖动。 她眼睫轻颤着,忍着寒意朝树上吊着的鬼魄看去,只见那鬼正盯着她。这吊死鬼怕也是被困在了此处,心有悲怨而不得转生。 她既能看见二夫人和这吊死鬼,待夜幕一至,必定还能瞧见别的鬼物,还盼小芙能快些回来,身边多个人,多少更安心些。 与鬼物对视多少会令人心生怯意,只看了一眼,容离又把窗合上了。 小芙还未回来,倒是有别的人来敲门了,门笃笃作响,屋外有人道:咱们是三夫人派来伺候姑娘你的。 这话语里没半点对主子该有的态度,一股子倨傲的味道,活像是他们才是这儿做主的。 容离却不生气,气大伤身,她这身子本就不好,可不能轻易动怒。她慢声道:那你们进来吧。 门一敞,三个侍女涌了进来,也不知将门关上,任那风将屋子里纱账和书册刮得簌簌作响。 容离被这风一吹,面色又白了几分,抬眼朝这三个侍女看去,问道:叫什么名字。 三个侍女噙着笑一一作答,一个叫玉琢,一个叫白柳,一个唤空青。 玉琢噙着笑,捧着碗汤药道:这是夫人让奴婢熬好的药,姑娘趁热喝了。 容离伸手去接,却未立即抵到唇边,轻声道:太烫了些,一会凉了我自然会喝,现下无甚要紧事,你们不必在我跟前待着。 可夫人让奴婢看着姑娘将药喝下,夫人也是好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