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可樱不想被人看热闹,也不需要怜悯。 顺手捂住了手机,一时之间,没有作答。 梁介鑫以为她无话可说,愈发来劲,试图开始说教:“……之前也是,跟你滕阿姨说话态度那么不好,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长辈,要是你跟了爸爸,还得叫人家一声妈的。梁可樱,爸爸供你学美术艺考,让你考上嘉南。书读了这么多年,怎么好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 “……” 刚好,汽车抵达地铁站。 梁可樱匆匆跑下车,慌不择路地走到路边角落阴影里。 她攥紧了手机,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喊道:“你不要再说了!” “……” “梁介鑫,你知不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她就是被你们害死的!被你!还有滕雪!被你们两个人害死的!如果那天你们不给我打电话,我妈妈就不会受刺激,就不会二次脑梗!她现在还好好活着!你们两个杀人犯!凭什么做我的长辈!凭什么参加我妈妈的葬礼!你不配!” 梁介鑫愣住了。 此刻,梁可樱已经泪流满面。 声音里,哭腔根本掩藏不住。 她哑着嗓子继续说:“我知道我艺考是问你拿了钱,我会还给你的!会还给你的!求求你们,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咔哒。” 通话截止。 从周宁去世那天起,梁可樱一直都没有哭过。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肆意发泄出来。 眼泪一直一直往外涌。 片刻不停。 人也跟着蹲下身,躲在角落抽抽噎噎。 手背贴在脸上,拼命擦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 梁可樱以为是梁介鑫挨了骂,不依不饶、要来找她摆架子,看都没有看,随手就接了起来。 电话里。 男人声音爽朗。 “星星,现在能听我……” 顿了顿,对方迟疑半秒,“你哭了?” “……” 梁可樱眼前迷蒙一片,将手机从耳边拿开,转到自己眼前。 模模糊糊中,她看清了屏幕上的字。 ——【唐司淮】 并不是梁介鑫。 梁可樱:“……” 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又捂住话筒轻咳几声,清了清嗓子。 勉力挣扎过后,才重新应声:“学长。” 唐司淮却没有这么好糊弄,声音严厉了几分,“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了?星星,告诉我。” 听他叠声追问,像是堤防二次塌裂。 梁可樱得非常非常用力,才能不露端倪。 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 她咬着牙,低声作答:“没什么事。你有事吗?” 昨天不是打过电话了么。 今天怎么突然又来了。 电话那端,唐司淮已经站起了身,眉头蹙得很紧,脸色非常凝重。 哪怕梁可樱装得再好,但也于事无补。 在电话接通第一秒,他已经听到了那一声哭腔尾音。 心脏仿佛被猫轻轻挠了一下。 并没有鲜血淋漓。 但却叫人升起几分火辣辣的痛感。 唐司淮可以想象,梁可樱一定是缩在角落,整个人不知所措地流眼泪,可怜巴巴的,叫人忍不住怜惜、忍不住想要去抱抱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