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一遍:睡衣是他帮你换的吗? 容因认认真真思索片刻,老实说:我不记得了。 他不常喝酒,喝醉了还容易断片,从前在皇宫里时,容泽明令禁止所有人带他喝酒,也不许他自己偷偷地喝,被发现了要么关禁闭要么扣零花钱,哪一个容因都不想承受,就只能眼馋别人喝,自己是不敢喝的。 昨夜好不容易脱离哥哥,没人在旁边管束他,周围全是跳完舞坐下来休息喝酒的人,甚至还有的玩着卡牌游戏,气氛十分热烈。 摆放在白色桌布上的鸡尾酒颜色调得很漂亮,闻起来很不错,容因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所以一开始只是想小小地抿一口就放下,但等他真的拿到手里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只是抿一口的决心了。 鸡尾酒特意做得容易入口,口感层次丰富,容因极少喝酒,还馋了这么久,当然是没忍住,一口又一口,完全停不下来,不知不觉就喝了快两杯,期间好像有人一直在耳边唠唠叨叨劝他,但是被他很凶地骂了一顿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他的记忆只到自己抱着两杯酒坐在休息室的小沙发里,后来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所以其实江予珩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进的他房间,容因自己也没搞清楚。 断片了?傅敛挑眉,似笑非笑地说,怪不得不让你喝酒,殿下怎么总是不听劝。 容因撇撇嘴:就是没忍住也不行吗?他说了两句,还自己委屈上了,那个酒虽然很好喝,但是我今天早上起来头好痛。 他委屈的表情十分明显,故意让人看见似的,声音也小小的,和平时大不一样:真的好痛,一点都不舒服,所以我才起晚了。 从前还小一点的时候,容因经常犯了错误惹人生气,可不管是谁,到了最后,他不但可以很快让人家消气,甚至有时候生气的人会反过来哄他,他好像天生就拥有不管做错什么都让人轻易原谅的能力,对他真正生气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傅敛和他相处这么久,不会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却还是叹了气,松口说:现在还疼吗?要不要揉一揉? 容因顿时眉开眼笑,嗯了一声,眼珠转了转,拐弯抹角地说:你都看过我的宿舍了,可是我还从来没有看过你的呢,这样不公平。 【江予珩欺辱值+10!】系统欣喜若狂,【宿主您今天真是太棒啦!!请保持这个劲头下去,胜利就在眼前!!】 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容因: 不愧是主角,心思真是好难猜呢。 这是江予珩是看我要去傅敛宿舍也吃醋了?容因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他不大高兴:要不是为了让你早点出来,我会想出这个理由吗!竟然还生气! 好吧,傅敛站起身,揉揉他的头,目光有意无意看一眼那个一人高的衣柜,不知道说的是喝酒还是别的什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他们离开了很久,江予珩呆在狭小黑暗的密闭空间里,这里面全是容因身上的好闻香气,一阵一阵密不透风地笼着他,外面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透过细细的缝隙传过来,容因用一种他从来没听过的语气在和那个人说话,脸上的表情生动又活泼,和在他面前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推开衣柜的门,顿了顿,俯下/身,捡起落在一堆衣服里的校铭牌。为了方便寻找和检查,首都学院的铭牌都是用特制金属打造的,这种金属非常亮,但不是像灯光一样亮,只是能让人在一大团东西中一眼注意到。 刚才容因一直背对着这边,所以才会没注意。 一直正对着这边的 江予珩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明明看见了铭牌掉在衣服堆里,却没有捡起,也没有告诉容因,就让它那么静静地躺在进门时一眼可以看见的地方。 像在特意告诉进来的人,刚刚这里有人。 容因是帝国的公主殿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想,就有无数人等着给他挑选,更遑论除了他无可挑剔的家世和美貌,他的优秀也少有人及。 没有人会在遇见他之后不喜欢他。 江予珩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小小的金属铭牌印刻在手心,坚硬的棱角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江予珩想起昨天晚上,容因那么乖那么乖地伏在他怀里。 浴室里开了电暖,暖黄的灯光给他瓷白的肌肤铺上一层蜂蜜般的颜色,容因让他扔了浴球下去,蓝色的泡沫四散开,容因看得兴致勃勃,还要拉着他一起看。 江予珩记得自己耐心地告诉他,洗澡要自己一个人洗,别人不能帮忙。 可容因那时是怎么说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