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铁血无情之人,说到这里也多了一份不忍,谁能想到,前朝一手遮天,风光到极致的国师,会受过这么多的罪。 沉伤未愈,这该是受了多少打! 又抗了多少疼!才生生熬的这一副性命。 朱今辞脑子嗡的一下炸了,理智在一瞬间崩塌,皮肉被挤压在痉挛的痛苦里发臭发烂,他几乎是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才从地上掐起贺凉,看着他的脸在自己手下一点一点变得青白。 胡说你胡说! 他都说了那是刺客来,他救朱成寅受的伤,你胡说!朱成寅要是对他不好 要是对他不好为什么还要留他在宫里! 他不会在宫里活下来! 朱今辞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他发了疯般的寻找贺凉话里的漏洞,逼自己的血流能正常鲜活的动作。 废物! 朱今辞红着眼一巴掌将贺凉扇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手抖的不成样子,毫无头绪的四处翻找着承乾殿的灰烬。 陛下! 那是因为林大人是天阴血脉,若是与太子婚配交.合,生出的便是福兆,可保一方水土安宁,林大人亲口说过,他与太子身上都有蛊的,林大人虽一直与太子未行房.事,但林大人确是因此留在了禁城。 咳咳咳咳咳 贺凉一口血猛地吐出来,整个人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朱今辞仿佛被当头一棒,竟是连身体都僵在了原地,天阴血脉,福兆,未曾与太子行房事,被朱成寅当做一条狗一样呼来喝去。 所有不明白的前因后果牵连在一起,像锋利的冰刃,将他的心脏剐出来按在盐水上。 一种极度不可能的想法从脑子中蜿蜒着揭开,陈年的旧伤,被穿透身体的钉在一起,让他疼得几乎要顷刻死了过去。 阿辞 阿辞我好疼 阿辞,你抱抱我好不好 林弦歌的眼睛微亮的睁着。 和数十年一样,别无二致的善良,单纯。 他在等他啊,他在等他救他啊! 啊 啊 凄厉的叫声从已经轰然倒塌的废墟上传出来,他在疼啊,他能从承乾殿出来,是他用自己的命给他换的生机。 他还连江南都没有去过,他还没穿上他准备了十年的嫁衣,他还没和他一起看天下太平,一起嘲笑钦天监的命数是错的。 他们分明什么都还没做! 他的歌儿就在这里被困了十年!整整十年! 阿辞,那是我们的孩子。 阿辞,殿下救过你 阿辞,你不信我。 为什么啊。 为什么! 一瞬之间,朱今辞像是被抽走灵魂,整个人彻底的跪了下去,焦灰透过衣服烧穿皮肉,眼泪顺着通红充血的脸颊向下涌,他哭的像是被抽筋扒皮,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整个人蜷在地上。 陛下,节哀 胡凛轻声叹了口气,抬眼看了下那具被小太监从浴桶中抬过来蜷缩已经焦黑的身体,即便心里有再多的怨恨,此时也禁不住和朱今辞一起红了眼眶。 我错了,我错了。 朱今辞像是被人夺了舍,连跪带爬的跑到那具尸体的旁边,不顾滚烫的温度,狠狠的将那人抱在怀里。 身体被焦炭烧透,轻轻一碰便碎了一地的灰屑,不是他,这不是他。 朱今辞疯了般的将怀里的身体丢了出去,手臂掉下来,两个手掌上皆是骨头错位的迹象。 这是他找的人,他恨死我了,他要让我疼。 太子,太子会救他的,他那么老好人,总是有人会救他走的。 他不会离开我的,他不会忍心的。 他只是想要惩罚我,他只是 朱今辞每一声都像嗓子被硬生生扯开,连带着骨血,全身都在发抖,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溅在青石板上,眼睛又疼又酸,他亟待让周围的人知道这不是他的歌儿,可越说声音都离自己越远,好像连他的道歉,都是他不要的东西一样。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太子还受着伤被关在大理寺狱里,当年和国师交好之人,死的死伤的伤,又有哪个能回来救他。 不过没关系,等这段时间过去了,陛下就会忘了国师,没关系。 胡凛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像很久之前朱今辞还是被囚在地下室不能见光的世子,淮南王妃死时,他也是这番模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