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的话,老夫人没有什么表情,文氏要是真清高也就算了,却又掩饰不了对出身与家世的重视与计较。 因为文氏自己出身书香世家,只是名上好听,实际上只能算是小门小户,哪怕成了柱国公世子夫人,也总有些底气不足。 即便这些年来,一直有她带着外出应酬,文氏还是不自觉的心虚,在外虽有待人谦和有礼、八面玲珑的好名声,实际上在言行之中,总是颇为推崇那些出身好的人,让她这个做婆婆的看着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儿媳不比亲生女儿,顶多只能放敲侧击一下,能不能领悟,只能看其自身,不好将话说得太直接,伤了情面。 犹豫了一下,徐世子终于说出自己盘算已久的一件事。 “依儿子看,那乐阳县主虽然原本的出身也不高,身上却有着难得的将门之风,锐气十足,与景年的性格正好互补,很适合咱们这样的武将世家,娘与陈太尊的交情还不错,何不帮忙探探太尊夫人的口风。” 李家的出身比文氏都多有不如,可是不管是陈太尊,还是那安远伯夫人,进京以来,给人留下的印象从来都是恰到好处。 虽是一步登天,被视作没有底蕴的暴发户,却能凭借自身之力,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与怠慢,同时也不会太过骄纵跋扈招人反感,只会让人不自觉的重视她们、忌惮她们,能将分寸把握这么好,足以证明李家的不简单。 对于这一点,连老夫人都是深感钦佩,毕竟陈太尊的儿媳,从各方讲,都远不及她的儿媳,可是人家的儿媳只要遵循一条原则,有自知之明,知道要全心信任自家婆婆,就比她那最喜自作聪明的儿媳强。 不过听到儿子话中提及的打算,她的脸一下冷了下来,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我也曾考虑过为景年求娶乐阳县主,你媳妇却对安远伯夫人说,愿意为乐阳县主牵桥搭线,介绍京中的适龄公子。” “你听听,这叫什么话,人家目前还没有考虑自家孩子的亲事问题,她就上赶着要给人介绍,明显是担心我与陈太尊走得近,会私自作主要为两家订下亲事,有了这事在先,李家将来为乐阳县主议亲时,首先就不会考虑我们徐家。” 听到这话,徐世子顿时怒气横生,他压根就不知道他妻子为了断掉他的念想,竟然选择先下手为强。 “这事怨我之前不该在她面前透了口风,那乐阳县主可是与太子殿下从小以龙凤胎的名义,一起养大的姑娘,两人纵然不是亲兄妹,那感情也比一般的亲兄妹来得深。” “我是真没想到,她竟连这样的贵女她都相不中。” 徐世子当然也了解自己的枕边人,知道她与人结交很重视别人的出身,可他实在没有想到,她竟能短视到这种地步。 老夫人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回道。 “因为乐阳县主的血脉不够高贵,在她看来,能配她儿子的,该是龙女凤孙才好,算了吧,早知道她就这拎不清的性格,都过去了,你也不用跟她再为这些置气,以咱家现在的情况,还是能满足她这个愿望的。” 除了以出身论人血脉高贵,不仅自己喜欢贤名,还在私下里将儿子教得与她相仿外,老夫人对她的儿媳并没有什么别的不满。 毕竟文氏对长辈孝敬,对丈夫细心体贴,对晚辈也很慈爱,为人也还善良,只能说是人无完人。 徐世子神情沮丧的点头,他在听到儿子没有意识到,乐阳县主弄那个培训班,完全是个可以扩大自家影响的机会时,还没有特别失望。 就是因为他心中的盘算,只要他儿子能娶了乐阳县主,绝对是亲上加亲,他儿子的未来肯定能比他走得更顺。 现在得知这条后路已经被他妻子给断了后,他已经心灰意冷,不再作什么指望了,总之还有他与他爹顶着门户,徐家肯定不至于落到在先帝朝时的境地。 “娘放心,我不会跟她置气,前人常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是我太迟钝,没能及时发现妻与子身上的问题,又没有能力让他们改正,主要责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