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前两日刚见过陈凤琪的邵家人, 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见到邵夫人带着自家后辈最先起身相迎,其他人才纷纷跟着起身, 以示尊敬,只有梁太妃仍然端坐在上首,等着陈凤琪上前向她请安的意思昭然若揭。 陈凤琪矜持的向厅中众人微微颔首示意,算是回应,走上前后,却是对高坐上首的梁太妃拱手作揖行见礼,口中还说道。 “老身陈凤琪,初入京中,便得太妃邀请,参加如此盛会,深感荣幸。” “不过老身与家中晚辈毕竟是乡下人出身,虽然自认不会失礼,却对京中可能盛行的一些规则还不太了解,若有言行失当之处,还请太妃与诸位多多包涵。” 梁太妃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紧握,她没想到,这乡下来的老妇竟然如此跋扈,丝毫没有初进京之人的小心拘谨。 还敢如此不给面子,直接拿话堵她,让她不得不站起身还礼。 “陈夫人说笑了,纵然是在京中,通行的也是这世间常礼,并不存在什么特殊规则。” 就算有,那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例如她曾是先帝继后,现在先帝已逝,给当今皇上当过继母,她理该受到所有内命妇与诰命夫人的尊敬。 陈凤琪这才轻扯嘴角,露出一个看似满意的笑容,眼光瞥了一下原本坐在客座主位的那位,看到那是一名满头白发的妇人,正待开口,对方就站向旁边,强笑着福身道。 “妾身乃是忠勇侯府刘氏,见过太尊夫人。” 忠勇侯府余家,若是之前,陈凤琪肯定不知道这家候府,经过邵夫人的科普后,她已知道,这家正是安常煦的亲外祖家。 看这年龄,这刘氏很有可能就是安常煦的亲外婆,所以陈凤琪无视梁太妃眼中的幸灾乐祸,淡淡回道。 “原来是忠勇侯的老夫人,您看着与太妃娘娘的关系甚为和睦,据说是在闺中就已相识,乃是相交许多年的老友,就是不知,您二位当初怎就没有来个指腹为婚之类的约定呢,否则,也就不会出现后来那些误人误己的事,对吧?” 说着,陈凤琪还以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神情,遗憾的摇摇头,仿佛是在感叹命运的捉弄。 听到这话,场上众人的脸色顿时众彩纷呈,他们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位陈太尊今日来赴宴,完全是来砸场子。 前太子妃余氏在为当时的太子康平帝生下安常煦后,就迫不及待的与丈夫和离,不管说是人各有志,还是说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世间常情,都可用来为其做出的选择开脱。 可是她在离了被圈禁状态的东宫后,为诬陷太子的一群人做证,力证她前夫确实存有异心,确实有窥探圣踪之举,直接导致前夫在不久之后被流放。 前夫被流放出京后,余氏便悄然住进成王府中,直到康平帝重新崛起后,回京登基继位后,那余氏才被忠勇候府送到京郊外的庄子上,以养病之名圈禁起来。 在立成王为太子的呼声最高的那几年,京中流传着许多消息,人尽皆知的就是余氏本与成王是青梅竹马,两相情悦,是康平帝横刀夺爱,求先帝赐婚,才使得有情人没能成眷属。 陈凤琪这话,完全相当于是毫不客气的往梁太妃与刘氏脸上扇耳光,句句都是旁人心里嘀咕,从不敢诉之于口的话。 可是陈凤琪不仅大剌剌的当众说了,还让旁人拿她无可奈何,梁太妃本想利用康王亲生外祖母的刘氏,来下她这个养祖母的脸,让她这个养祖母认清自己的身份。 然而陈凤琪不仅丝毫没有忌惮,还在刚一见面的情况下,就直接掀桌子,让她们所有人都落个没脸。 换了其他人,谁都不敢当众提及这段关系到康平帝颜面的往事,可是陈凤琪不同,她是康平帝亲自认下的养母,康王是她亲手养大的孙子,她这个长辈为儿孙鸣不平。 在梁太妃气到铁青的脸色中,陈凤琪不以为意的坐到刘氏之前坐的客坐首位上,反客为主的抬眼扫过厅里众人后,淡笑着看向梁太妃。 “太妃娘娘还是请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