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夜就整晚整晚地守在林明晰的床边。 她瘦得比林明晰还厉害,整个人都脱了相。 许大夫怕日子久了会出岔子,特地给她抓了安神的药,嘱咐她每日都喝。 周娅每日守着时辰熬了药,定时定点地给苏沅送来。 许大夫想着苏沅的样子,眉心拧出了疙瘩。 “夫人每日都喝了?” “喝了。” “我守着喝的。” 周娅着急地往屋内看了一眼,急得快哭出声来。 “可是夫人喝了最多能睡上两个时辰就会被吓醒,而且她怎么都不肯去歇着,一定要守在大人的床边。” 她极力控制这情绪不让自己大哭出声,抽噎道:“许大夫,您能不能想想法子,再给夫人换个方子?” “夫人每日只睡两个时辰,还都睡不安稳,这样熬着人是会垮的啊……” 周娅又急又难受,就像是生吞了一大块石头似的,喘气都困难。 可谁知许大夫的脸色瞧着比她的还要难看。 他愁得不行地说:“这药已经是最大的剂量了,换个人来喝了一日能睡上八个时辰!” “你以为我不想换方子吗?” 可什么方子都换了,能加的药也都加了。 苏沅喝了药也没法歇,这事儿搁谁遇着了能不着急上火? 周娅低头重重地在肩上蹭了蹭把眼泪抹去,吸着鼻子说:“那许大夫,大人他……” “他到底……” “他没事儿。” 许大夫斩钉截铁地打断周娅的话,咬牙说:“该死的人早就死了。” “能撑到现在的,就是老天都判了必须活的!” “林明晰这样的人物,就算是走岔了道到了阎罗殿门前,阎王爷都不会忍心收!” “他一定没事儿!” 许大夫说得笃定,强行撬开周娅的嘴往里扔了一颗定心石。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颗定心石到底是他自己吃的,还是想给周娅吃的。 周娅慌乱一瞬,又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莽撞的小丫头了。 她用力吸了吸气,逼着自己把哭腔都咽回去,恭恭敬敬地说:“您先回去歇歇,我给夫人送药进去,等她喝了好歹能睡会儿。” 许大夫难掩糟心地摆摆手,正准备回去接着翻自己的医书典籍时,从外头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个男子。 男子通身狼狈,甚至还带着一股未曾褪去的血腥气。 薛城两脚甩出了残影地撵着追进来,还不等开口说话,就听到男子沉沉道:“大夫,沅沅还是不肯睡吗?” 许大夫不知男子身份,听到他对苏沅的称呼愣了下,苦涩道:“喝了药勉强能睡会儿,可到底是……” “长此以往,不行啊。” 薛城闻言小心翼翼地扭头往屋内看了一眼,戳了戳南风的胳膊,愁肠百结地说:“你闺女拗得很,之前我强行把人打晕过一次,想着能让她多睡会儿,可是不到三个时辰自己就醒了!” “然后就再也没让我近过身!” 薛城又恼火又着急,苦着脸说:“她功夫好,警惕也强。” “这都大半个月了,还不让我近三步之内……” 南风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对着许大夫说:“把您的银针给我一根。” 许大夫茫然道:“你要做什么?” “打晕了会醒,喝了药会醒,那就扎睡穴!” “把针扎上,等睡足了一日再说!” “林明晰还没醒,她不能垮在这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