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块布料递到林明晰手里,说:“去年的文纱锦是这种花样。” 贺然盯着林明晰手里的料子和荷包看了片刻,无声抿紧了唇。 苏沅说着从另一本册子中拿出了另一截料子,与林明晰手中的荷包进行了对比,说:“这就对了。” 她手中的料子与荷包材料如出一辙,显然所言不错。 林明晰眼巴巴地看着她不说话。 苏沅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索性将夹着料子的那本册子打开递给他,说:“这是织坊做的暗册,上边记载着每年产出的所有文纱锦的全部去向,包括买家。” “只是这样的东西,很是受人忌讳,做来的本意也只是方便我查账,你拿去用就用了,回头可别说是我给你的。” 苏沅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明晰一眼,笑着说:“你查案就好生查,别影响了我做生意,否则……” 她话未说尽,林明晰却很是懂事地站了起来,拱着手认认真真地保证说:“夫人放心,我一定小心谨慎,绝不影响你来往财路。” 说完他满眼戏谑地冲着苏沅笑了笑,轻声道:“否则若是惹得夫人动怒,我上何处去蹭吃蹭喝?” 苏沅被他作怪的语调逗得一乐,起身对着早已不知说什么的贺然笑笑,轻声道:“你们尚有正事儿,我就不在此打搅了。” “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再让人来唤我便是。” 贺然忙不迭地站起来说了几句客套话。 不等苏沅带着冬青和秋实走远,他就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林明晰。 “红袖招和浣纱城的织坊,都是你夫人的产业?” 这两处说起不起眼,可却都是进项不菲的产业。 世人都道林明晰出身贫苦,身贫志坚,可为何无人说他有这么个能赚银子的媳妇儿? 林明晰坐下慢悠悠地将手中册子翻开,向来没过多表情的脸上溢出一抹温和至极的浅笑,慢条斯理地说:“是啊,我夫人很是能干。” 贺然…… 这人怎么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挪着椅子往林明晰的身边挤了挤,咂舌道:“你夫人竟如此豪富?” 状元郎的名头是好听,可这名头不能换现成的银子。 以林明晰目前的官职,所得俸禄充其量就是能让一家老小在盛京城中温饱有余,旁的什么也做不了。 说句难听的,林明晰三年的俸禄加起来还不够买一匹文纱锦,苏沅一年就能卖出去二十匹,这差距大到让人简直不敢多想。 林明晰被他震惊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憷,合上手中册子好笑道:“我夫人豪富,我跟着沾光,这有何不可?” 贺然眯起眼问:“你就不怕别人知道了,说你吃夫人的好处?” 林明晰坦然一笑,说:“我挣得不如沅沅多,这本就是事实,有什么可怕的?” “再者说我们夫妻二人本就不同,她擅经商,我擅读书,各擅其长本就是好事儿,她挣的银子多,也不见得会在家里拿银子砸我,我俸禄不丰,也不至于顿顿让人吃不饱饭,二者不冲突。” 若是让林明晰去经商,定是赔得连裤子都穿不起。 让苏沅去考功名,苏沅也不见得能行。 如今这样,林明晰发自内心地觉得挺好的。 贺然扒拉着椅子扶手目光在花厅中的摆设上转了一圈,幽幽道:“也是,反正你夫人如此能干,也不指望你养家。” “不过……” 他突然朝着林明晰的方向歪了过来,眼里满是真诚的认真发问:“上哪儿能找这么个又美又能赚银子的夫人?” 林明晰微微一怔,微妙道:“你什么意思?” 贺然咧嘴嘿嘿直笑,坦诚道:“不瞒你说,我也想要一个。” 林明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