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虽是不曾伤及性命,可身上的伤也不少,有个还断了胳膊。” 来福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哑声道:“那一条街上挨着的铺子有不下三十之数,昨夜受了侵袭的超过大半,每家店中都有死伤,现在那条街上都乱成了一团,不少商户都抬着伙计的尸体去了顺天府报案,咱们铺子中也去了人。” “只是小的觉得此事有蹊跷,这才急急赶来跟您说,您看此事应当怎么办?” 苏沅起先以为,昨夜之乱只是针对个别铺子,是他人的一时兴起,也是意外是巧合。 可听完来福的话,她的心却缓缓地朝着深渊坠了下去。 她飞快地闭了闭眼,凝声问:“按理说夜间是有城防司之人在城中巡守,大半条街的铺子都冲了人进去喊打喊杀,城防司的人难道就没半点动静?” 来福闻言面上浮现出点点茫然,摇头道:“我仔细问过昨夜在场之人,他们都说从事发到天明,城防司的人都不曾出现过,若不是有商户前去报官,只怕这会儿尚无官府之人到场。” 按律,城防司之人不可擅离职守。 商铺聚集之处,为以防窃贼偷盗行不轨之事,更是巡逻看守的重点。 可昨夜那么大的动静,却无一人听闻,可见此事并非似苏沅一开始所想的那般全然是巧。 苏沅和南歌离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不可言喻的深色。 南歌离怕苏沅冲动,压低了声音说:“此事蹊跷不少,你暂时不可轻举妄动。” “这样,你在家中等消息,我这就让人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 “娘。” 苏沅苦笑着打断了南歌离的话,轻声道:“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若不曾牵连于我,我倒是可独善其身。” “可如今我铺子中的伙计为此丧了命,不管如何,我都得去看看。” 苏沅缓缓呼出一口气,对南歌离挤出个笑,故作轻松道:“我行事有分寸,也知道利害,不会乱来的您放心。” “沅沅……” 苏沅静默不言,可眼中却满是坚决。 南歌离看她半晌无声叹气,摇头道:“罢了,你既是坚持要去,那就多带些人手,记住,千万不可让自己受伤,遇事回家与我商量,万事有我呢。” 苏沅笑着脆生生地应了声好,脚刚跨出门槛,笑意迎风转瞬而散。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空中不绝的白雪,想到昨夜夜幕中的血色,无声闭上了眼。 冬青急急地将拿来的披风搭在了苏沅身上,不等出声,就听到苏沅说:“你去账房支些银子,置办些丧事用物,用车装点好了,我一会儿回来用得上。” 这些东西是为谁准备的,不用苏沅多说冬青也能想到。 她眼眶微红低声说是。 苏沅伸手拉了拉披风一角,迈步往前。 冬青焦急地拉住了苏沅冰冷的手,急声说:“此事牵扯甚大,您此去万不可冲动,毕竟……” “冬青。” “再大的风雪也不该掩下底下的血色。” “再卑微如蝼蚁之人,也不该无声无息地就此枉死。” 苏沅扭头看向冬青,轻声一笑,低低地说:“我人微言轻,自是不想牵扯入豪权之争,可若与我相关的无辜之人真为此枉死,那该有的公道,我也想为死去的人争一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