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河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无恙把褪热的汤药倒了。 可实际上他身处皇宫大内,一举一动皆在皇上的眼皮底下。 任何小动作,都很难瞒过皇上的耳目。 皇上听完下首之人的回报,勾唇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 天一迟疑了一下,轻声说:“皇上,此人对自己尚可如此手狠,可见野心是个不可小觑的,要不就成全了他的忠心之名吧。” 皇上玩味挑眉,戏谑道:“如何成全?” “他伤得本就不轻,眼下又起了高热不肯服药,要不了几日就会伤势加重,届时医治不当就此去了,也是人之常情。” 反正是叶清河自己不喝药的。 天一说出这话心里也无半点负担。 皇上闻言嗤了一声,摇头说:“那倒是也不必。” “可是……” “你说得不错,此人有心计,有狠心有决心,的确是个不可小看的人物。” “可他既然是个人物,为何不能为朕所用呢?” 皇上落笔在纸上批下了最后一个血红的斩字,面露遗憾地轻叹道:“朝中动荡跌起,可用之人不多,似他这般的,更是不多。” “真要是让他就这么死了,朕还有点舍不得。” 天一闻言顿时语塞。 茫然地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按他所想,叶清河这样的就是个危险人物。 为规避风险,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其除去,或是再也不用。 可皇上的心思注定是与常人不同的。 旁人畏锋之芒,皇上却想将锋刃化为己用。 像是猜到天一在迟疑什么,皇上笑道:“锋芒虽刺眼,可若能将利刃化为手中之刃,也不乏为一种御下之策,你太过心急了。” 天一悻悻不言,过了一会儿才说:“陛下的意思是,将此人留下?” “他既是想活,让他活着又能如何?” “只是他到底是做错了事,虽有功劳,也不可不追,他若是能熬过去,朕就成全他,且看他能到什么地步,也算是一场难得的人间好戏。” “他的事儿你不必多言,朕心中自有打算。” 天一苦笑一声低声说是。 然后就听到皇上说:“太后宫里什么情况?” 天一面色一顿,沉声道:“还是说自己不舒服,派了几次人来说是要见陛下。” “不见。” 皇上将批好的折子递给天一,靠在椅子上轻声道:“将此物交给魏长安,上边批了红字的全部斩杀,标黑的全部问罪罢官流放,等闫家事了朕自然会去拜见。” 天一拿着折子无声无息地去了。 皇上盯着桌上的烛火看了半晌,抬起手晃了一下,眼前闪现出一道人影。 “皇上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太后娘娘身子不适,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搅太后修养,另外盯紧了太后宫中之人,无朕之令,任何人不可出宫,也不可让任何人将外头的消息传太后耳中。” “若是有人敢违令贸然传出任何不利于太后修养的消息,不必多问,可直接当场斩杀。” “是。” 来人闪身而去。 皇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天终于还是让朕等到了……” 皇上数道指令接连而下。 盛京城中清缴之风肃然一紧。 在确凿的证据之下,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