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活儿正式被剥夺给林明晰后,林家除了二房的人,谁心气都不顺。 只是碍于之前的没脸,除了整日摆着个冷脸外,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 老爷子嘴上虽不说什么,可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儿。 没几日,就生生将自己气病了。 与老太太之前的装腔作势不同,老爷子这次是真的病了。 虽不是什么大病。 可人既然病了,那就要请大夫,开方子抓药。 到了给银钱的时候,自然又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纷争。 大伯母和林小姑等人一声接着一声的喊穷,拿捏了好一番,总算是逼着林慧娘将林明晰从村学中得的五百文钱扣出了三百文添进去,这才算勉强罢休,没了声音。 林慧娘夫妇帮着伺候了好几日,等老爷子的病情好些了,就马不停蹄的外出找活儿了。 看情形,似乎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加着急。 苏沅看得稀奇,忍不住蹿回屋里问林明晰。 “家里最近是有什么事儿吗?” 林明晰手中笔尖不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轻声说:“家中不一直都是这样?” 苏沅半信半疑的皱眉,小声嘟囔。 “可我觉着,这次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林明晰笑笑不说话,眼底阴霾未被察觉就很好的掩饰下去。 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对着苏沅招手。 “你会写字?” 苏沅没过脑子就点头。 “那是必须的啊!” 985高材生,不会写字那不是在闹呢吗? 可回答完了,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 自己上辈子是高材生不假。 可这辈子,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小村姑。 一个村姑,还是个被后娘苛待的村姑,她怎么可能会写字! 苏沅心里猛地落了一拍,正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自圆其说的时候,林明晰却没什么异样地说:“既是会写,不妨写几个字我瞧瞧?” 说着,他将毛笔递给了苏沅,示意苏沅过来。 话都说露馅了,再掩饰就没必要了。 苏沅破罐子破摔似的将毛笔接了过来,挑眉道:“写什么?” 林明晰指了指桌上的书,嗓音清朗。 “就这个。” 苏沅定睛看去,不多迟疑就落了笔。 她片刻落笔,有些得意的对着林明晰勾唇。 “怎么样,写得可还能入秀才老爷的眼?” 林明晰望着纸上的字迹,眼底深藏着一丝抹不开的惊诧。 苏沅的笔锋,比他想的更甚许多。 甚至不同于他认识的任何一种字体,自带着一股难言的风骨。 锋利揉转,却又自然承转起合。 行云流水间浑然天成。 宛若一体。 别说苏沅是个从未上过学堂之人。 就算是自持甚高的老爷子,在笔锋一道上,都远不及苏沅随意写的几笔。 他愣愣的看着眼前布满墨迹的纸,嘴里不由得喃喃出声。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刑也,高下之相盈也,音声之相和也,先后之相随,恒也。” 念完了,他强压眼底惊颤,抬头看苏沅。 “可知其意?” 苏沅莫名其妙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她上辈子学的是现代文。 这种古里古气的文言文,就在应付高考的时候背过几篇,她念着不拗口就算不错了,怎么还可能记得是什么意思? 这段话都是她比着林明晰指的地方照抄的好吗? 林明晰在短暂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