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瓷盏,这回儿顾九章防备着,提早躲开。 “阿娘,你总叫我别欺负小娘子,怎么轮到自己头上,反倒不作数了呢?你就容她几日,又不碍事。” 平宁郡主捶打自己胸口,啐了声:“竖子不可教!” 转面又与谢瑛说道:“九章是个蠢的,可请你念在他救你一场的份上,早些离开吧,权当我们顾家求你了。” 谢瑛咬着唇,点头回应:“好,我待会儿收拾东西,这就走。” “阿娘,你让她去哪,你这不是逼她赴死吗?”顾九章脑子一热,不管不顾拉住谢瑛的手,爬起来走上前,“她又没赖在这儿,我又不是被逼的,怎么就不能多住几日了,我就要她住在这儿,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总之这是我的院子,我不让她走,谁都管不了!” “孽障,你这是作死你知道吗?”平宁郡主喘了口粗气,恨恨瞪向他,“她是你能招惹的人?你糊涂了还是疯了,我让你闹不是让你搭上命去闹,当今的人你都敢要,你有几颗脑袋,你有几条命去要?!” 花厅内空气静的骇人,夹着风暴将将停歇。 顾九章仍不松开,紧紧攥着谢瑛的手腕,他掌腹很热,热的烫人。 “阿娘,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莺莺是谁?” 第56章 浓烈◎ 顾九章这一觉睡了足足三日, 等醒来后谢瑛已经坐上马车离开京城。 腰腰倚着楹窗,叹了口气:“九爷,你吃口饭吧,再这么饿下去莺莺也回不来啊。” 顾九章摊在床上, 双目无神的盯着帐顶, 要不是胸口起伏,瞧着像尊泥塑。 腰腰看汤羹凉了, 细腰轻拧, 走上前撩开他的头发看前额伤口,平宁郡主可真下得了狠心, 那么大的一个瓷瓶说砸就砸下来。 当时血流不止,顾九章没挣扎多久便昏厥过去, 人虽昏了, 却还紧紧攥着谢瑛的手。 自然, 这都是后来听说的, 腰腰过去时,莺莺正好脱开顾九章的桎梏, 与平宁郡主辞别,去屋里收拾东西。 莺莺也是个心狠有主见的,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若依她们几个姐妹的主意,莺莺合该苦等顾九章醒来,给她做主,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顾九章这棵大树, 莺莺轻而易举就能傍上。 唯一法子就是两字:缠他。 腰腰送她出门, 颇是惋惜:“你再想想, 九爷这么好的归宿,错过可真就没机会了。” 她握着莺莺的手,看她明眸如水,清净而又果决,便知自己劝了也是白劝,且看莺莺老早预备好的行礼,应早就生了离开的意思。 谢瑛抱了抱腰腰,又与其她几个姑娘辞别,她从后面角门走的,弯腰上去一辆简朴的马车。 “莺莺,还会回来吗?” 谢瑛撩开车帷,笑道:“云交雨合终有期。” 果真是洒脱极了。 傍晚时候,雾气交织成浓云压在半空,黑压压的仿佛蓄积着暴雨。 院里的鸡开始不安,鼓噪着翅膀四下飞散,齐管事正同人在门口说话,忽见一黑一白两个影子从斜对过嗖的飞了出去,待他回过神来,小九和大鹅已经扑棱着翅膀跑出去老远。 “快去追,快!” 齐管事大叫一声,几个小厮撸起袖子急奔过去。 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