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碧一愣,摇头:“我没仔细看。” 云臻好像枯涸的泥沼下了场大雨瞬间精神起来,她翻出几对钿头钗,对着雕花铜镜开始装饰,抬眼往柜子方向扫去,“给我拿来新裁的那套织锦绸面褙子,披风要搭翠色绣牡丹花的,快!” 孟筱仿佛又白净许多,发间簪着上回云臻送的素色珠钗,很乖巧的模样。 “四姐姐,你穿这身衣裳真好看。”嘴又甜,惹得云臻轻笑。 两人沿花园走动,虽还有风,温度却比前几日都高,厚氅是穿不住了。 “你若缺什么只管过来寻我,眼见着快要三月天,怎没换件薄软的披风,也不觉得热。”云臻喜欢被人羡慕夸耀,面上立时欢喜起来,话也不觉和缓。 孟筱微微笑着道谢。 走到高处亭榭间,凭栏远眺,恰好看见槐园。 谢瑛正吩咐人清扫屋子,抬出不少箱笼在院里搁置,她只穿了件对襟长褙子,八幅蜜合色长裙,行动爽利,思绪清晰。 孟筱禁不住叹道:“嫂嫂人长得好看,管家更是得心应手,我都听姨母夸她好多次了,兄长真有福气。” 云臻脸一冷,嗤了声。 本想回两句,可又觉得不妥,生生咽了回去。 孟筱不动声色扫了眼,又慢慢开口:“当初兄长大婚,我们远在蜀地不能归京祝贺,仔细算来已经三年了,兄长和嫂嫂没想过要孩子吗,我记得兄长很喜欢小孩的。” 云臻拍了下案面,四下环顾一遭,不见有人后才回道。 “两人不知打的什么主意,阿娘也问过,每回六郎都抢在前头解释,只说是他的缘故,房中事,咱们不好过问太多。 总之,家中没人管的了她,她想作甚便作甚,谁敢言语,六郎头一个不答应。” 云臻不是听不出孟筱的意图,她心中打的是何算盘,她也知道,拐弯抹角去问六郎的私事,还是惦记弟弟。 于云臻而言,孟筱做弟妹自然比谢瑛要好,至少她平头正脸不出彩,且还是个好拿捏的,不像谢瑛,一出面便抢走原属她的风头,脾气又冷的跟石头一样。 “上回送兄长的笔和纸,不知他用的可顺手。” 孟筱捏着腰间的香囊,托腮叹了口气。 云臻啜茶,漫不经心道:“你送的礼物自然最合六郎心意,当年那卷纸他珍藏许久,他爱字画,自是识得好物。” 孟家祖上做纸做笔,曾在蜀地流传甚广,号称奢而不华的“小孟笺”便是从他家起源,文人墨客对此纸很是喜欢,只是因为制作繁复,产量少而格外难得。 “这点你比六郎媳妇好太多,前些日子生辰,她连件像样的礼物都没买,只绣了个承露囊,也没见六郎戴过。” 她记得是白色菖蒲,谢瑛送云彦的东西,他大多会佩戴在身,且长久不摘,这回没见六郎戴过一日,怕是不喜欢。 傍晚时,谢家着人来信,道不日将会启程折返阳夏,想在临走前阖家聚聚。 谢瑛心中五味杂陈,既欢喜又难受,至少谢宏阔决计要搬走了,于谢家是天大的好事。 临哥儿蹦跶着找她抱,崔氏在旁边站着,没再阻拦。 谢瑛蹲下身,柔软滚圆的孩子扑进她怀里,带着股甜甜的香气,“姑姑,姑姑我好想你啊。” 小嘴啪嗒亲在她腮颊,蹭了蹭脑袋,小手扒着她的肩膀不肯松开。 谢瑛很喜欢临哥儿,他出生时就跟小猫一样,看见她不哭不闹,总是咯咯的笑,谢瑛出手大方,今儿一套纯金项圈配饰,明儿一件羊脂玉摆件,更别说面M.dAmiNgpuMp.cOm